兰天错愕地看向少年淤血灰败的脸,心跳快了两分,他小心万分地夹起那根头发。
“这。”李木子倒抽一口冷气,激动道,“这说不定是”
“对,不过没有毛囊,送去检验科,应该可以做线粒体dna分析。”兰天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他仔细地保存好那根头发,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躺在这儿的男孩儿遍体鳞伤,在需要被人保护的年纪里遭遇如此。
这只脆弱的夜莺,纵使被勒断咽喉,也想方设法,给予了敌人致命一击。
李木子也想到了什么,表情些许不忍。
兰天抿着唇,加快手上的速度,完成了后续的工作。
缝合过后,他轻轻地为少年盖上白布。
少年安静地躺在这里,手心冰凉,即使指甲被剪得很短,手心也有几处抓挠的破皮。
窒息死亡的过程会给死者带来极大的痛楚与恐惧,在几十秒的时间里,他承受着窒息的胀痛,心脏泵血的声音在耳边犹如擂鼓。
喉间的痒意已经被剧痛覆盖,他极力忍受着咳嗽的冲动。
不可以被发现。
那个人渣恶心的面容越发扭曲模糊。
少年的脸颊上划过一道凉意。
这一定是喜悦的泪水,他想。
时景舒带着唐莹莹从天耀珠宝出来,后者还在纠结那个手链的事儿,“我真的感觉在哪儿见过。”
时景舒鼓励她,“你想,你想不出来今天不姓唐。”
外面烈日炎炎,时间已然中午,唐莹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殷勤道:“队长,饭否?”
时景舒啧了一声,眼中意味不明道,“要是你们兰法医有这觉悟就好了。”
唐莹莹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时大队长把兰法医挂在嘴边,左耳进右耳出,已经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两人上了车,准备去附近随便找家餐厅解决。
车上,时景舒给兰天播了个电话,良久的嘟嘟声后,是无人接听。
应该是还没从解剖室出来。
他点开刚加上不久的李木子的微信,像个老父亲一样殷切嘱咐道工作完一定拉着兰天吃个饭。
唐莹莹一边开车一边左顾右盼挑选着餐厅,等红灯之余偷偷瞥了眼时大队长的手机屏幕。
一看吓一跳,是一家死贵死贵的外卖。
主打什么健康纯天然,连一碗米饭都卖三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