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一听是找管家的,便把林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见她身旁还跟着个孩子,便不由得多想了。别不是郝总管置在别处的外宅,今日找上来了,这郝总管的品味还不错。要不,就是哪门子穷亲戚,来打郝总管的秋风。管他二三,先给她领到偏角院落去,免得到时候在这正门口拉扯起来不好看。想着,这伙计就带着林桐他们进了后院。
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落,伙计吩咐他们在此等候,便出了院子。不一会儿,进来一男子,约莫四十上下,瞧身上的穿戴就不是寻常的伙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家的主人。这肯定就是郝总管了。
&ldo;郝总管!&rdo;
&ldo;你是?你?&rdo;郝总管见了林桐,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即后退了两步。
林桐也有些懵,走上前,道,&ldo;郝总管,您认识我?&rdo;
郝总管见林桐这样问,便敛了神,问道,&ldo;你是谁?找我有事?&rdo;
&ldo;我有一朋友今日在您这儿做工。听说不小心打碎了您这里一物件,被你留在府上了。我特地为此事而来。&rdo;
&ldo;做工?哦!你是说那哑巴吧?他是打碎了我们才收上来的一件玉器。&rdo;
&ldo;我可以见见我那朋友么?&rdo;
&ldo;朋友?&rdo;
&ldo;是的!&rdo;
&ldo;东西是他弄坏的,他还不承认。让他赔,他也赔不起,我这里也懒得跟他计较,明日就送到白府去。&rdo;
&ldo;您要赔多少钱?&rdo;
&ldo;你出得起多少钱?&rdo;
&ldo;那玉器能让我瞧瞧么?&rdo;
&ldo;你懂这玉玩么?行啊!让你瞧瞧也行。&rdo;说着,那郝掌柜叫来了一名伙计,让他取来了那玉器。
林桐拿在手里观摩了半晌,道,&ldo;郝总管,恕我直言,这件双环扣并不是什么上品,质地也不够澄,难为了这么好的工艺。我带来的钱虽不多,但也可抵了这玉环六七成。况且,这玉环只有一只上有裂纹,另一只还是完好,若是有那巧匠将它变样儿打磨了,虽然价值大打折扣,但也能成一挂件。&rdo;
那郝总管听到林桐这样一番说辞,愣了愣神,他盯着林桐似乎有十分的疑惑,但也只是一瞬,立马就说道,&ldo;我不管你这变不变样。既然你带来的钱不够,那你就回去。那哑巴是你朋友,你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其他的,你也不用再多说,回去才是。&rdo;说着,就要把林桐和小石头向外赶。
&ldo;郝总管,若是照原样儿赔偿,这些钱算作前款,您先拿着,那后续的钱,我明日给您送来。只是我那朋友,望您能收留一日。&rdo;
郝总管直摆手,叫来了几个家丁,将林桐和小石头向外推。到了正门口,林桐扒住大门,向那郝总管一通好话。郝总管只是不听。见她在大门口嚷嚷,怕影响生意,便骂了那些家丁,应当从角门弄出去。那些家丁又将林桐往大门里拖拽。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前。郝总管见了忙摆手,让家丁手脚快些。也顾不得体面,那三两家丁一边一个,架着林桐就往大门里拖。一旁的小石头见状,上前咬住了一家丁的腿。那家丁吃痛,松了手,林桐便一脚踏空,撞到了旁边一物上,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小石头的声音,&ldo;姑姑!姑姑!&rdo;
林桐醒来时,尚觉得一阵晕眩。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撞什么上了,头上包着纱布,肯定是撞破了。林桐摸了摸头,已经肿了。她慢慢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只见,这是间普通的卧房。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房间里,家具、桌凳一应俱全。
这是哪里?
林桐觉得嗓子很干,便自己下了床,去到那桌上倒了杯茶。这才没走两步就觉得晕。这下恐怕是撞得狠了。
有人推门进来了。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拎着食盒。进来就将那食盒放在了桌上。林桐忽然想起小石头和哑巴。忙问道,&ldo;姑娘,请问,和我一起的那小孩儿,还有个哑巴,你知道在哪里么?&rdo;
那丫鬟,不知是真听不见,还是装听不见。放下了食盒就径直出去了,随手还关上了门。林桐不禁觉得有些怪异。现下,自己肚子也有些饿。她打开了那食盒,食盒里都是精致的小菜。林桐也没多想,将这些菜都吃了个精光。也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了,腹内空空。
没一会儿,那丫鬟敲了敲门,又推门进来了。她拿来了洗漱用具,放在了屋内。收了食盒,又转身出去了。全程也没给林桐问话的机会。这里,林桐正歪歪斜斜地扶着墙挪着。那丫鬟又敲门,带了两个老妈子进来。老妈子拿着换洗的衣物。也没问林桐,直接就伺候着她换洗了。那两个老妈子,面无表情。林桐同样试着问了小石头和哑巴的情况。也得不到回应。
这里伺候了林桐梳洗完毕,就有郎中提着医箱,给她换了药。全都收拾完毕,这些人就一股脑的出去了。整个过程,大家都只当她是个木偶,虽说伺候得十分周到,但是这种冷冰冰的方式让林桐觉得十分慌乱。
这里林桐就要睡下,突然听得有人敲门,屋外面传来了郝掌柜的声音。
&ldo;是我。&rdo;
&ldo;请进。&rdo;一听是郝总管,林桐仿佛打开了天窗,总算是有人和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