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棋递了擦手的毛巾给陈昂,正要说两句排解的话,外面有来报,说是画师赵奎贞赶来了,已经到了外厅。
何棋奇怪:“王爷一大早让何画师来,是要作何事情?”
陈昂来不及接手帕:“……这,只管今天任何不得进暖园就是了,自有安排。”
陈昂暂时忘了秦月如:“快请赵先生进来。”
赵奎贞是秀才出身,读书不是顶中用,但为及其风雅,以画出众。若是出身更好,也许就入宫有个职位了,可惜三代不境内,也攀不上什么干系。钱赚得不少,但仍旧要唯他的吩咐听命。陈昂一向出手大方,也曾为他捧过场,所以叫得这般急也赶紧来了。
“不敢让您歇着,”陈昂笑道:“还真有个事情要叨扰您呢。”
“王爷太客气了!”赵奎贞赶紧行礼,燕王这个为的态度确实令许多佩服。
陈昂果然没有让赵奎贞多歇,直接把他领进了后院:“一会儿您可别多问,有个美是个倔脾气,好不容易今天哄得听话了,您要给画一张,让传世。”
“传世二字不敢。”赵奎贞歉让。
陈昂哈哈笑了:“您不敢?这京城就没敢了。”
赵奎贞这是第二次进暖园,正奇怪这院子中为何不见他,又想到陈昂这个脾气难以捉摸,也不便多问。只是暗想是哪家的女孩子能让这个王爷道一声美,是怎样的美可以传世,又是怎样的倔脾气让王爷为她画像还要偷偷摸摸的呢?
越往暖园里走,越幽静,景色越宜。
赵奎贞一路想仔细看看,可陈昂似乎是怕那失去了耐性,拉着他走得极快。因为赵奎贞忍不住东张西望,陈昂停脚的时候,赵奎贞险些跌倒。
陈昂赶紧捂住了他的最,拉他躲到树后,等赵奎贞稳住了情绪,这才小心翼翼的朝外指了指。
赵奎贞探出头来,只见湖上有座石桥连着湖心的凉亭,桥上确实站了个,披着汉式的丝质长袍,葱绿色,身段瞧不真切,背对自己站的,容貌也瞧不真切。
赵奎贞不知何意,也不知此是谁,想问又怕唐突,既然陈昂等着,他也只好干等着。不曾想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赵奎贞有些耐不住了,指了指桥上:“王爷……这”
自魏池从战场上回来,陈昂便高估了魏池的本事,经常觉得她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赵奎贞说话,赶紧着急的和他打手势。其实魏池哪有那般厉害?赵奎贞不怎么地,倒是陈昂手脚比划的时候一只藏草窝子里的天鹅被惊得飞了起来,略过池塘,落水面。
陈昂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抓住了赵奎贞的胳膊。
“诶!”陈昂拉他的袖子,想把他往草丛里按:“诶?”
赵奎贞却愣住了,只见那个久久未能回头的少女被那天鹅惊得回过头来——她有极好看的鼻子和嘴角,但这都是其次,她拥有赵奎贞这一生来从未见过的眼神,那种淡然的气势似乎不该存于她这样的少女脸上,不是诗的悠然或落寞,不是少女的甜美或娇羞,回首的瞬间,她似乎看着天下。
陈昂把赵奎贞拖回草丛。
赵奎贞的脸贴草叶上,心想,这算是惊鸿一瞥么?
魏池理了理袖子,转回了头。
“王爷!小明白了!”赵奎贞艰难的回过头。
陈昂长着口型:“明白啥了?”
“小能画!能画!”
能画?陈昂心想,别画个背影才好。赵奎贞见陈昂犹豫,赶紧点头:“能画!”
既然大画师都这样说了,陈昂只好信他,两又偷偷摸摸的返回了前院。
“刚才王爷拉袖子的时候那位小姐回头了。”赵奎贞喘了口气。
“哦!”陈昂放心了,但旋即又想:“那么一会儿您瞧明白了?”
“明白了,果然是个奇女子,王爷厉害啊。”赵奎贞擦着汗。
“……”陈昂怀疑他奉承,魏池虽然长相讨喜,但也不至于被他夸成这样吧:“这个事情关系重大,您可不得敷衍。务必要形似,还要有股韵味。”陈昂有想了会儿:“三天内。”
三天?赵奎贞想要争辩,但转念一想,三天还真的够了。
“照王爷的办!”
“可不能敷衍,要不本王要的脑袋。”陈昂是笑,但心里真的有些放不下。
“脑袋拿给王爷就是!”赵奎贞自己起了兴致,也没谈价钱就匆匆的回去了。
陈昂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魏大还桥上,后背一凉,赶紧往后院赶去……只是这一次心情好了太多——不就是三千两不到么?魏大还是能为本王赚回来的。
魏姑娘,对不住啦!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还要继续,人生也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