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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李淳风一顿足，不及答话便冲了进去，等到从酒窖中出来，一向从容自若的酒肆主人简直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

&ldo;我的酒药呢?&rdo;

&ldo;酒、药?&rdo;搔了搔头，钟馗道，&ldo;是什么?&rdo;

酒肆主人再次凑近他，闻了一闻，这回终于露出了认命的表情：&ldo;你吃了?&rdo;

&ldo;啊，是团子。&rdo;恍然大悟，沙陀大汉欣然道，&ldo;饿了，吃了。&rdo;一面说着，庞大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咕咚往地上一坐：&ldo;头晕……&rdo;

&ldo;活该!&rdo;摇光倒竖着两条眉毛，和中间的竖纹合在一起，活脱脱便是个&ldo;川&rdo;字：&ldo;你把先生酿酒用的酒药当团子吃了，不晕才怪!&rdo;

&ldo;算了，摇光……&rdo;

他正要阻止小管家的跳脚，目光突然扫过大汉胸前，不禁一呆。大汉毛发浓密的前胸刺着一只狼头，看起来栩栩如生。

&ldo;这刺青从何而来?&rdo;

&ldo;刺青?呃……&rdo;钟馗打着酒嗝，双眼茫然地望着李淳风。

&ldo;就是你胸前的狼头。&rdo;

&ldo;啊，&rdo;因为醉酒神智已快模糊的人高兴地笑着，拍打自己的胸膛，&ldo;从小就有!沙陀人，是狼!&rdo;

&ldo;你的意思是，狼是沙陀族的标记?你们族人都有这样的记号?&rdo;

&ldo;是!&rdo;钟馗猛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ldo;汉子有!女人没有!&rdo;

&ldo;谁管你汉子女人了，&rdo;因为有主人撑腰，摇光气焰一下嚣张了许多，&ldo;见什么都吃，养口肥猪也强似你，还要充野狼……&rdo;

&ldo;不许这么说老大!&rdo;葫芦扯下头上布巾，双手叉在腰间，首先发难，&ldo;老大只叫我们听先生的话，可没说要听你这小子的!&rdo;

&ldo;嗬，想动手?两个一起上，还是把那醉猫叫上，三个都来?&rdo;

&ldo;喂喂，这是干什么?&rdo;

一踏进随意楼，尉迟方便看见如下场面：三个少年一人挥着抹布，一人扛着竹帚，一人握着算盘，虎视眈眈，一触即发;旁边的柜台脚上躺着一个身形魁梧的醉汉，嘴里兀自喃喃不休。

&ldo;住手住手，摇光你也糊涂了吗?你家先生呢?&rdo;

问出这句话，校尉才发现青衫人正倚柱而立，不言不动，两眼发直，仿佛周围一切都不存在。

&ldo;咦?&rdo;试探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尉迟方不禁大吃一惊，提高音量在他耳边吼道：&ldo;李兄!&rdo;

&ldo;啊。&rdo;酒肆主人如梦方醒，将游离的目光转向校尉，双眼逐渐亮了起来，熠熠生辉。

&ldo;你怎么了?&rdo;

李淳风没有回答，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ldo;可记得前天于怀在这里说过什么话?&rdo;

&ldo;于怀?&rdo;校尉翻着眼使劲回想，怎样也想不出那位牢骚满腹的同僚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事。见他如此，李淳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摊开，上面正是督粮官宋琪那拙劣的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