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夹杂些鸟儿叫,人骂和自来水哗啦哗啦流的声音。热闹非凡。许幼其实心里,是很羡慕的。能这样吵闹的和家人相处,似乎也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幸福。许幼不清楚别人,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常常是吵闹的,许幼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一个下午。那天许幼刚从睡梦中醒来,哥哥可能在学校,许幼看了一圈发现家里没人,知道父母应该又去看人打麻将了。结果大门忽然被打开,爸爸脸色很难看的扯着妈妈进来,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吵。母亲把偷偷来看她的朋友送给小许幼的一个精致小巧有个把儿的玻璃小杯子打碎在了地上——许幼平时甚至舍不得用它,从送来一共才用了几次——可是她根本不在乎,或者说没有注意到。只有躲在墙角看着他们吵架,被他们忽略甚至不知道他们在为什么而争吵,泪流满面的小许幼想,我的杯子。我的杯子。然后哭的更凶,几乎喘不上气来,却伤心到嗓子痛的没法说出什么话。现在许幼也在哭,可是这是不一样的。他看见那个雪人的时候,确实觉得很丑,心里虽然欢喜到底有些无奈。不过到底是惊喜,也是很欢心的,他还琢磨着如何违心的夸一夸周翰。可是无意间他碰到了周翰的手,很冰,远比他的手要冰,他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周翰的手心和指节都是通红的。周翰是为了堆他们俩才把手冻成这样的么?许幼的心忽然被触动,好像周翰说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老婆我爱你他都未必会切实的相信,可是只要这么一个连周翰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就觉得是不是,也许周翰是真的对他有情。也许堆的时候不仅累,手还会被冻到没有知觉,可是想着心爱之人,这些都不会算什么。或许这一刻以前他都可以把一切推给过年,推给发情期,可是当他为周翰冻红的手而触动心疼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所以许幼在哭,他为周翰而哭,也为自己的心而哭。原来浮萍,真的会有安身之处。许幼哭的实在是有些伤心,更何况楼顶简直是八面透风,以许幼的嗓子肯定一会儿要咳嗽。于是周翰无奈的抱着人往回走。许幼一头闷在周翰的肩膀,在他下楼梯的时候忽然亲着他耳朵小声的说,“周翰,我爱你。”alpha当即站在楼梯上不动,板着脸声音有些不自然,“注意安全,不许招我。”许幼,“?”等他们完全下了楼梯,周翰一手抱着许幼一手开门的时候,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宝贝,我也爱你。嘴唇微动,却没有说出什么。oga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却没有得到回应,自然有一些气馁。连带着气色也不太好,甚至看向周翰的眼里有几分委屈,可周翰只当他是因为昨夜的事,还盘算着等许幼自己告知一切。可是这一整天许幼做饭做家务,就是不肯看周翰,也不怎么讲话,倒让周翰有些无奈。不是早上才刚刚说过爱他么?可周翰本身也不是善于排解的人,事情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局。晚上睡觉的时候许幼特意微微和周翰拉开距离——然而床不怎么大,实际上的区别大约只是他没有躺倒周翰怀里罢。周翰却有些霸道的把许幼揽进怀里,任许幼蹬腿闹腾也不训斥,只是说,“被子盖好了,小心着凉。”一瞬间许幼就脾气全都没了。“你,你搂着我睡干嘛?”背对着alpha,许幼小声无理的问他。alpha愣了愣,琢磨了一下才回答,“我不能搂我老婆么?”而且,许幼有些怕冷,alpha又年轻力壮,体温比许幼高一点,所以夜里许幼特别喜欢给周翰怀里扑,无意识的,却没有停过。虽然他自己不清楚,夜里被他挤的人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听了这话,许幼那些无赖全堵嘴里,心里又甜滋滋的,一时不知说周翰什么好,便乖乖的不闹了。半晌许幼当周翰已经睡着了,却听见他低声问,“能不能,把白天你说的再说一遍?”许幼想了想,黑暗里他也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爱就一个字,他只说一次。最终周翰当然没有等到回答,只是亲了亲许幼,默默的睡了。作者有话说:“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出自张信哲演唱,陈家丽作词的歌曲《爱就一个字》。过了元宵节,就算是正式出了年了。大年初七的时候,上班族就已经回到自己的岗位了。不过饺子馆老板不急着赚这点钱,但大约正月十七就会开门。也就是说,许幼又要开始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