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见没过几天许幼好像又回复从前了。只是没那么害羞爱笑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她问许幼,“最近怎么样?”许幼还微微笑起来,有些以前的样子,说,“挺好的。”她便放下心来。直到两个月后,许幼用刀划破了自己的胳膊。老板娘看到时一条血线顺着许幼的胳膊蜿蜒而下,嘀嗒着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血,许幼也站着,挺着日益吹起来的“啤酒肚”,无措的站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里还是饺子馆,他这样算什么?许幼快急哭了,觉得太对不起老板和老板娘了。老板娘自己把刀夺过来,又从外面叫了老板来看店,而后拿卫生纸给许幼胳膊裹了下,强做镇定,“没事的,小许,没事的,我们去医院。”“对不起,”许幼声音里带了哭腔,“对不起,可是好疼。我忍不住。”老板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心惊,隐隐的担忧许幼的状态,她没想到那个alpha那么重要,“没事,没关系,先去看医生,好的吧?”“嗯,好。”等到了诊所,张医生叹气,他一边包扎一边道,“小许,你真的不打算引产吗?”老板娘一惊,“他怀孕了?”张医生一顿,看着许幼没有反对,告知了老板娘一切。“所以你是说,他用刀划伤自己,是因为孕期没有足够的alpha信息素导致腺体整日不间断的疼痛,他实在忍不住了,想以疼止疼?”“是。”老板娘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流了泪,许幼反而朝她笑起来,“没事的。我,我愿意的。而且以后,以后我会忍住的,不会把店里弄脏了。”张医生已经出去了,屋里只有老板娘和许幼,她哭着说,“你别这样,小许,你别这样”“你哭一下好不好?小许,你哭一下,算我求你了,别这样,你哭一哭呀”“不行的,”许幼笑了一下,“我都忍着了这么久了,这一次没忍住的话,以后可怎么办,我总不能天天顶着个核桃眼吧?”老板娘哭的更凶了。“您,”许幼有些无措的拍拍老板娘的脊背,“别哭了好不好?不痛的,这几个月以来,我都习惯了”“我很厉害的,对不对?”“对,”老板娘又哭又笑,“小许很厉害。”“很厉害,小许”老板娘蹲坐在地上低着头大哭,撕心裂肺,许幼却呆呆地在旁边无措的用没有伤的手安慰他。她可以替他流尽眼泪,却不能替他受痛,更无法让他回到从前。张医生是对的,许幼怀孕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刚开始还好,大约是周翰走了并不很久,信息素还有所残留的缘故。可是后来从怀孕三个半月起,每一天许幼的腺体都在疼,因为它在渴求那个人的味道,希望能有利齿咬破它,注入信息素。那种痛是绵绵不绝的痛,有时会猛地加重,痛到许幼心悸。可是许幼想,万一呢,万一他可以把宝宝健康的生下来呢?起先许幼吃不下东西,等到四五个月时可以吃下了,却吃不了太多,荤腥更是不太能碰。尤其许幼怀孕五六个月的那段时间,正是七月到八月的中旬,非常炙热的一段日子,蚊子也很多,夜里许幼因为肚子不舒服,常常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往往是深夜他才能进入浅眠。可能四个月多一点许幼开始感觉到胎动。这是许幼第一次感受到小孩在自己肚子里动,他可以看见自己肚皮有一小块滑动,看见的那一瞬间许幼觉得什么都值了。那天后许幼经常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摸着肚子,和宝宝说话。“宝宝,今天好热呀,你在爸爸肚子里怎么样?”“小没良心的,爸爸好累,你乖一点,不闹好不好?”“宝宝,你说呀,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呢?”“宝宝”可是怀孕这件事实在是太辛苦了,长此以往,许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老板娘也曾劝他尽早引产,许幼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用行动拒绝。可是最终,这个孩子还是没能保住。许幼怀孕七个半月的时候,晕倒在路上,路人打了急救电话,x院把他接进icu后,发现孩子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了这个oga的生命健康,并且孩子本身也是畸形的,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两可。问题是手术需要人签字,许幼身边没有人能签。最后实在不能拖了,医生觉得人命关天,还是做了。术后两天老板娘来看许幼,那是一个下午,是秋天常见的阴天,病房里窗帘拉开,外面是黯淡的天空。许幼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可能是天色阴暗的缘故,他看起来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