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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伏完方才一直注意打量进来的黄福，此时问道：&ldo;黄福这个人如何？&rdo;汉献帝说：&ldo;朕的人，绝对可靠。&rdo;又说：&ldo;他只可在宫内行为，不要卷入你方才说的密谋。他是单挑，只为朕直接办事。&rdo;伏完说：&ldo;我是担心……&rdo;汉献帝说：&ldo;这你放心，我对再信任的人也最多只相信七分。最贴他身的小太监就是我派去监视他的人。&rdo;

汉献帝摇头晃脑了几下，忽然自得地仰脸一笑，摆手道：&ldo;明日上朝，自有好戏等着曹操。&rdo;

三

曹操一行上酒楼，有众多衙役与家丁在楼门、楼梯口层层拦挡，早被李典、许褚拨到一边。上到楼上，见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上百人在呼来喝去地狂饮。

为首一个一身官服的瘦高挑儿正哈哈大笑地应对着左右的敬酒。

荀攸凑近曹操介绍道：&ldo;那就是杨雕。&rdo;曹操戴着黑毡帽阴沉地看着这场面。荀攸又轻声指道：&ldo;都是官吏，有几个似是袁绍、袁术处的人。&rdo;那些在楼门、楼梯口没挡住曹操一行人的衙役、家丁们这时又跟上来拉扯，酒席四周侍立的家丁们也都过来驱撵。许褚上去，左右手各抓住一人平地举起，李典也如是将二人拔地举起，这些喽啰们都吓呆了。那边更有管事的跑来吆喝，一看也怔住了。

曹操径直走到酒席前，李典、许褚左右手各举着二人护拥着过来，酒席上的人大多惊了。李典、许褚将高举的人咚地撂在地上，那震响使得还在醉饮的人也惺忪地睁大眼。杨雕半醉不醒地训斥：&ldo;你们是干什么的？&rdo;席中有人认出说：&ldo;二位不是李典、许褚将军吗？&rdo;这让更多的人惊醒过来。喧哗的场面渐渐静下来。李典、许褚、荀攸、朱四簇立曹操身后，曹操还戴着宽檐黑毡帽，不露面目。众人狐疑地打量着他。杨雕酒未全醒，指着曹操：&ldo;你是谁？&rdo;曹操冷笑一声，慢慢摘下了帽子。百十个酗酒的这时全都醒了，纷纷拜下：&ldo;丞相！‐‐&rdo;

杨雕早醒了酒，却还借醉装醉：&ldo;我们饮个酒也不犯法……&rdo;

曹操冷笑一声：&ldo;不犯法？去年就已颁布禁酒令，难道不知？&rdo;他抬了一下手：&ldo;请诵禁酒令。&rdo;荀攸立刻上前两步高声背诵道：&ldo;正值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凡为官吏者除朝廷赐宴、军功庆贺外一律不得聚众豪饮。若有犯，轻者杖五十夺俸三月，重者杖一百夺俸六月，尤重者杖二百免官去爵刑三岁。此令。&rdo;曹操看了看杨雕：&ldo;听清楚了这禁酒令？若为民，管你为农为工为渔为猎为商为贩，挣了钱如何喝酒是你的事。你为官吏，就不可聚众豪饮。若有犯，轻者杖五十，打五十棍，夺俸禄三个月。你如此聚众显然不是轻者。重者杖一百，夺俸六月，你足够。尤重者，免官去爵刑三岁，坐三年牢，我看你也不差什么。&rdo;

杨雕这时借醉装醉也不成了，一下跪倒在地。

曹操又问：&ldo;你在这里豪饮，楼下有老妇人长跪不起。如何惊了你的坐骑？强占民女，该当何罪？&rdo;杨雕要分辩。曹操声音不高地说：&ldo;拿下。&rdo;许褚上去，一伸手就将其隔案拎了过来。曹操指着面前还跪着的一片人：&ldo;今日聚众豪饮仅办首犯，余者从宽，再次一律不免。&rdo;众人皆谢罪。曹操瞥了杨雕一眼：&ldo;带走。&rdo;说着转身下楼。许褚、李典、荀攸、朱四及被押的杨雕相跟而下。

到了楼下，那妇人还在跪着。曹操问杨雕：&ldo;她女儿呢？&rdo;杨雕答：&ldo;在我宅中，并无伤害。&rdo;曹操对左右说：&ldo;让她跟上，一起去太守府。&rdo;荀攸、朱四上去搀妇人起身，妇人见此阵势，虽不明所以，但知情势有变，也便起身跟随。

一路行色匆匆。两边店铺下不时见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蜷于冬夜寒风中。荀攸向曹操一一指点，曹操只略点点头。到了太守府，门前有二吏守卫。曹操拿起鼓槌击鼓鸣冤。大鼓咚咚震响。打盹的二吏惊醒，上来喝问：&ldo;干什么的？&rdo;早被李典一伸手逼住。曹操仍一下一下击鼓。从里面又跑来一吏：&ldo;干什么呢？&rdo;一看此阵势，怔了一下，转身跑回去。李典伸手对曹操说：&ldo;我来。&rdo;曹操并不罢手，一下下奋力击鼓。

仪表堂堂的代理太守孔融在众人护卫下赶来喝问：&ldo;何人深夜在此喧闹？&rdo;及至认出荀攸：&ldo;荀大人！&rdo;荀攸也称&ldo;孔大人&rdo;，彼此拱手相礼。荀攸一指曹操。孔融正疑惑，曹操摘下毡帽，孔融立刻从容作拜：&ldo;丞相到，卑职有失远迎。&rdo;曹操说：&ldo;我便服在此，大礼免了。你做什么呢？&rdo;孔融说：&ldo;卑职正吟诗赏月。&rdo;曹操抬头看了一下：&ldo;寒夜之明月自有清高之处，你孔融清高之士可知黎民百姓此时有长跪街头不起者，有饥寒交迫蜷于街边者？&rdo;孔融说：&ldo;卑职失职。&rdo;曹操说：&ldo;你可知在你许都太守治下还有犯禁聚众豪饮者，违法抢占民女者？&rdo;孔融说：&ldo;卑职更未知，实渎职。&rdo;曹操一挥手：&ldo;你看看。&rdo;许褚将杨雕推上前来。

孔融一看大惊：&ldo;杨……&rdo;杨雕抬了一下头又低下。

曹操说：&ldo;杨雕聚众豪饮，已被我当场拿住。今夜就先在你太守府这儿发落。本该按&lso;尤重者&rso;处置，杖二百免官去爵并刑三岁。今先按一般&lso;重者&rso;处置，杖一百夺俸六月。你这就押人上堂行杖刑。我留许褚在此监杖。杖一百，不得减免姑息。&rdo;孔融稍有些惶恐了，连连点头称是。杨雕几欲瘫倒，被许褚伸手一提站住。曹操又接着说：&ldo;杨雕还有抢夺民女罪，明日交刑部、吏部，一并处置。今夜行杖完毕，人暂羁押在你处。完此事，你即亲带人上街巡查，凡流落街头无衣食者，该开仓救济则开仓救济，该给予生计则给予生计，不得有误。你孔融的渎职之罪再论，将功赎罪，为未晚也。&rdo;荀攸又凑近曹操耳语几句，曹操接着说道：&ldo;另，立刻派人去杨雕家将其抢占民女洛阳芙蓉妹解救，并让杨雕家人五人以上签字画押作证此事。将芙蓉妹母女好生安置，以待审理杨雕时出庭作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