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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伏完当堂面向大门站定，正色说道：&ldo;车骑将军国舅董承接旨。&rdo;董承一听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慌忙整顿衣冠，在伏完面前拜伏于地。伏完说道：&ldo;这是刚从宫里带来的陛下口传密旨。&rdo;而后提起声音一句一句铿锵有力宣旨道：&ldo;大汉社稷被奸邪把持，朕为此事夜难入眠，日难进食，焦心如焚。不能为天子分忧者，何为社稷之臣？何为忠义两全之士？授诏数月，未建寸功，究竟忠在哪里？诚在哪里？智在哪里？勇在哪里？朕已两日粒米未进，汝等为臣若安居无为，有何面目面对天地祖宗？两军相战勇者胜，唯死战者方无敌。钦此。&rdo;董承听旨时早已哭得涕泪滂沱，这时三拜九叩说道：&ldo;臣董承领旨。&rdo;而后起身。伏完说道：&ldo;陛下这口传密旨如同亲笔血诏一样，字字含血，句句惊天地泣鬼神，望国舅不负圣旨。&rdo;

董承道：&ldo;承已接旨，绝不敢有负圣上旨意！&rdo;

黄福还未离开春华宫，就发现情形不对。

芙蓉妹先是喊热，拿来湿毛巾擦了额头，还是不行，又要脱掉外衣。宫女们忙劝：&ldo;这屋里冷，脱了衣服怎么行？&rdo;黄福也说：&ldo;现正寒冬腊月的，宫里再有取暖也是凉的，脱不得。&rdo;芙蓉妹有些烦躁地说道：&ldo;我热。我难受。&rdo;穿在外面的裘皮暖袄脱掉了，她还是喊热。黄福正睁大眼束手无策，芙蓉妹一把搂住身旁的宫女说道：&ldo;不行，我浑身痒热，受不了。&rdo;说着浑身发出一阵一阵痉挛。宫女惊呼道：&ldo;娘娘松手，我勒得受不了了。&rdo;芙蓉妹松开手，一下子瘫倒在那里，气也变短变粗了。黄福一看事情不好，赶紧吩咐小太监道：&ldo;快出宫去宣太医进来。&rdo;小太监应声跑了，黄福又吩咐这里的太监宫女：&ldo;好生照料，我去禀报皇上。&rdo;急转身要走，又扭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盛桂圆安宫汤的小陶罐，说道：&ldo;将这个收好，不得遗失。&rdo;有宫女小心收起小陶罐。

黄福出了春华宫，朝乾安宫那边急奔。两个小太监打着灯笼跑在前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过殿阁、庭院、走廊。

汉献帝正在伏皇后董妃的陪侍下消夜。汉献帝吃得眉飞色舞，说道：&ldo;你们不知道朕的大手笔。这腊月里一挥手就把新文章开篇了，新年前后必有好戏看。&rdo;正说着，黄福气喘吁吁进来。一见汉献帝和伏皇后董妃，就收起了一路的匆忙，但难免还露着点慌张，对汉献帝说道：&ldo;启禀皇上，芙蓉妹那里有点不好。&rdo;汉献帝一听瞪起了眼，反应了一下：&ldo;怎么个不好？&rdo;伏皇后和董妃相互对视，又瞟一眼汉献帝，接着盯黄福。黄福小心地说道：&ldo;她刚刚折腾开了。先是说热，脱了裘皮暖袄还说热。又搂着身旁的宫女浑身哆嗦。&rdo;汉献帝眼睛瞪得更大了，说：&ldo;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去宣太医？&rdo;黄福说：&ldo;知道这事急，还未禀报皇上，我就先派人去宣了。看样子要出事。&rdo;伏皇后和董妃又互相看看。汉献帝问：&ldo;出什么事？&rdo;黄福说：&ldo;大了人命有危险，小了……怕是皇上的龙胎不保。&rdo;汉献帝早已放下筷子，这时一抹嘴站了起来，喝问道：&ldo;什么大了小了，龙胎就是最大的大事。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do;

汉献帝背着手凶声恶气地站在黄福面前。

黄福瞥了董妃一眼，嗫嚅道：&ldo;别的一如往常，就是……&rdo;汉献帝说：&ldo;就是什么？&rdo;黄福跪下了：&ldo;奴才不敢说。&rdo;汉献帝气得踢了他一脚：&ldo;狗奴才，有什么不敢说？不说，朕杀了你！&rdo;黄福磕了三个头，抬头瞟一眼董妃，低下头说道：&ldo;她今日喝了董妃送去的桂圆安宫汤，说是吉平太医开的。&rdo;汉献帝转眼怒视董妃：&ldo;是这样吗？&rdo;董妃有些慌张了，说道：&ldo;是我送去的。这安宫汤我这些日天天都喝着呢，是保胎的。&rdo;汉献帝怀疑地嗯了一声。董妃又说：&ldo;我和她一块儿喝的。我喝了一杯，她喝了一杯。&rdo;汉献帝狐疑未消，转头看黄福：&ldo;是这样吗？&rdo;黄福说：&ldo;董妃娘娘走后，陶罐里还剩下一杯，芙蓉妹又喝了。这一下喝多了，要死要活的，实在怕人。&rdo;

汉献帝又怒气冲冲地踢了黄福一脚：&ldo;下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rdo;黄福连忙说：&ldo;奴才领旨。&rdo;爬起来跑了。汉献帝又对四周挥斥道：&ldo;都退下！&rdo;侍候的太监宫女们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

汉献帝走到董妃面前，恶狠狠地盯着问：&ldo;从没听说过你去看望她。这破天荒的提着桂圆汤过去，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呀？&rdo;汉献帝提高声音喝道，&ldo;说！你到底干了什么？&rdo;董妃吓得低着头有点说不上话来：&ldo;我，我……&rdo;一看她这个样子，汉献帝更火大了：&ldo;你这心狭量窄的，如此容不得人，平常看你胆小老实，到了节骨眼上倒也心狠手辣。&rdo;他一指董妃：&ldo;你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董妃吓得浑身哆嗦：&ldo;我，我……&rdo;

伏皇后这时把话接了过来，对汉献帝说道：&ldo;别问她了，问我吧。药是吉平太医开的方子，董妃已经喝了很多日子。今日的药是我亲自照料着熬制的。我让董妃提着药罐去看望芙蓉妹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rdo;汉献帝转了一下眼珠，判断了一下，指着董妃厉声问道：&ldo;是这样吗？&rdo;董妃依然说不上话来，只是胆战心惊地点点头。汉献帝哼地一声冷笑，看着伏皇后：&ldo;那我就明白了。我谅董妃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心计。倒是皇后什么都想得出来，什么都干得出来。&rdo;伏皇后垂着眼冷冷说道：&ldo;陛下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过是想做好事，做坏了而已。&rdo;汉献帝阴冷地一笑，说道：&ldo;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rdo;伏皇后到这种时候也不甘下风：&ldo;这天下是有人说的比唱的好听。&rdo;汉献帝恼怒了：&ldo;你这是说谁呢？&rdo;伏皇后说道：&ldo;谁这样我就说谁呢。我又没说陛下。&rdo;汉献帝被噎了一下，甩袖长叹道：&ldo;身边都是如此，这天下朕还能信得过谁？到处是阴谋、算计！&rdo;伏皇后又跟了一句：&ldo;总算计别人的人，才觉着别人都在算计他。&rdo;汉献帝被伏皇后堵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暴跳如雷道：&ldo;你们两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欺君犯上？&rdo;伏皇后异乎寻常地冷静，说道：&ldo;陛下也别太逼我们两个，全凭我们两人侍奉你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