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外面的天全黑了。酒意彻底散去,她去浴室洗澡,然后下楼去食堂吃晚饭。
一楼大厅,宿管阿姨叫住她:“谢宝南,你老师让你去教务处领三方协议。”
现在?她看向墙上的钟。国庆假期晚上七点,老师让她去领三方协议,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她问:“阿姨,哪个老师啊?”
宿管阿姨道:“我不认识。一个男的,个子不算高。”
听这番描述,倒是符合辅导员的形象。
谢宝南立刻给辅导员发微信,询问情况。辅导员大约在忙,没回复。
今天她去参加婚礼,不在学校,或许别的同学都已经领了呢。她没想太多,谢过宿管阿姨,走向教务处。
通往教务处需要穿过图书馆后方的一条路,这条路平时走得人就少。如今恰逢国庆假期,放眼望过去,零落的路灯亮着,映出稀疏的夜。树影飘摇,学校的夜从未如此静。
谢宝南无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转头,唯有轻微的风声,伴着点点遥远的人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笑自己神经过敏,却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被人跟踪的感觉挥之不去,她不安心地再次回头,眼前是一道黑色身影。还未看真切,口鼻已经被一块布捂住。
霎时,她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像是汽油,又像是酒精。厚重的味道散开,她呜呜咽咽地挣扎。意识渐渐停滞,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有微弱的光,她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是一盏老旧的灯。黄色灯泡悬在喇叭似的灯盏下,灯盏上布满蛛丝,灯泡大概用得久了,发出的光极其昏黄。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静得不真实,如幻境,与世隔绝。
头有些昏沉,但她感觉到自己正从迷药中复苏。手脚逐渐有了知觉,手被固定在身后,脚腕处绑了拇指粗的麻绳,很紧,磨出细细的血痕。她动了动身后的手腕,同样的疼,应该是同样的麻绳。
她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环境。
空旷的房间,堆着破败陈旧的设备。设备上,有肉眼可见的蛛网,和不知道积了多久的灰尘。
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厂房。
临桑市内没有这样的地方,这里如果不是郊区,那就一定是外地了。
绑她的人究竟是谁?是为财,还是为色?
厚重的铁门在这时被推开,屋外的灯光同样昏黄。两个男人,一高一矮,朝谢宝南走来。
因为背光,她看不清他们的容貌,本能地向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恐惧始终压在心底。
两人走到面前,突然掏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她惊慌地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幸好不是裸照。
她眼里有泪,颤着唇问:“你们要钱吗?我都给你们。我很有钱,别杀我。”
这样的情况,她必须想办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