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郡治,真定县。
春秋战国时期,真定曾经先后隶属于鲜虞、鼓、肥、晋、中山、赵等国之间,饱经战火洗礼。
始皇一统六合后,改东垣邑为东垣县,隶属钜鹿郡,汉高祖十一年,改东垣县为真定县,属恒山郡。
前元元年,为避文帝刘恒讳,恒山郡改称常山郡,元鼎四年,常山郡北部被划出,设立真定国,辖四县。
后汉建武十三年,刘秀废真定国,将真定县划归常山国管辖,真定县变为常山国国都。
章武四年,六月,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此时的真定县又笼罩在一片肃杀紧张的气氛之中……
在曹休兵败井陉后,他便领军退守真定,意图凭借这座曾经的王城,来抵挡汉军的凌厉攻势。
城墙之上,魏军士卒林立,刀枪如林,气氛异常凝重。
“将军,这常山国可是刘瑁发迹之地,他曾经在此地经营数年,深得民心。
如今我们又对常山课以重税,百姓早已心怀不满。我们如今又强行将他们迁入城中,恐怕……”
曹休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他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眼下兵力空虚,若不依靠这些百姓,仅凭残存的数千兵马,又如何抵挡得住汉军的猛攻?
“我自然知晓这常山的情况,”
曹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可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仅剩数千残兵。若不征发这些百姓协助守城,又如何抵挡汉军呢?”
“那……城中百姓若有异动,又当如何?”
曹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沉声道:“传令下去,让飞影严密监视城中动向,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另,私通汉军者,连坐!其家人亦难逃干系!”
“……喏!”
夜幕降临,真定城头,火把摇曳,照亮了一张张疲惫而麻木的面孔。这些被强征入伍的真定百姓,正聚集在一起,相互讨论打气。
“哥几个,你们听说了吗?赵云将军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人群中低声响起。
“我早听说了,我还知道赵将军在井陉大败魏军,杀得曹休那厮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如今是魏军兵力不足,才让我们这些人顶上……”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是啊,这些年,咱们常山郡的赋税最重,还要供养那些吸血的王族!
袁绍、曹操,还有那些个皇亲国戚,轮番趴在我们身上吸血,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现在赵将军回来了,咱们是不是……”
一个年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一个谨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类似的对话,在真定县的各个角落悄然上演。
要知道,刘瑁当年担任常山相时,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劝课农桑,严惩贪官污吏,鱼肉百姓者,将常山治理得井井有条,深受百姓爱戴。
而常山赵子龙的威名,更是早已传遍天下,成为真定百姓心中的骄傲,因此在这真定县内,若论威望,几乎无人能与刘瑁和赵云相比。
尽管也有不少百姓认为自己被如此对待都是拜刘瑁所赐而对刘瑁心生不满,但这毕竟是少数,如今的常山国,在魏军的重压之下,反心久矣!
翌日清晨。
“经查!王五、赵平、殷卢、曾三、丁杰……三十八人,意图勾结汉贼,里应外合,行叛逆之举,今将其同伍、家眷共一百三十四人,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冰冷的声音,在城中广场回荡,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每个人的心中。
一百多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触目惊心。
百姓们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但仇恨的种子,已在他们的心中悄然埋下,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让种子发芽,长大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