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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晏归荑一边吃菜一边听朱朱笑骂别人是&ldo;艺术家&rdo;。

对他们来说，&ldo;艺术家&rdo;的嘲讽程度不亚于直接骂&ldo;傻逼&rdo;。

不管他们怎么在工作室通宵创作，怎样为工作四处碰壁，在部分亲戚眼里都是不折不扣的失败者，原因只有三个字‐‐不挣钱。

大家平日在国内外四处奔波，难得一聚，话格外多。晏归荑在其中稍显安静，大家都习惯了，没人硬要拉着她讲话。

饭吃到一半，有人随口提了一句，&ldo;前两天在三里屯碰见唐逊了。&rdo;

&ldo;画《野马》那个唐逊？&rdo;

&ldo;还有哪个唐逊？&rdo;

&ldo;他回北京了？&rdo;晏归荑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那人点头，&ldo;他是不是你和朱朱的师哥？&rdo;

朱朱说：&ldo;不算吧，他是油画系的，我们上学那会儿他早毕业了，当时就小有名气。&rdo;

&ldo;听说他和他老婆离婚了。&rdo;

&ldo;诶，他们不是圈里公认的模范夫妻吗？&rdo;

&ldo;你们怎么这么八卦！&rdo;

说来说去，话题又转到圈中秘闻上去了。

一顿饭吃完，大家平摊费用后散去，晏归荑和朱朱搭地铁回到朱朱在郊区租的公寓。

房子面积约六十平，两室一厅，被朱朱布置得很舒适，家具物件都是她四处淘来的，什么印度手工编织毯、八十年代的木柜，混搭得别具一格。小房间是卧室，大房间是朱朱的画室，晏归荑偶尔过来住就睡沙发。

朱朱一开始劝她和自己睡床，被拒绝数次后也不说了，晚上就扔床被子在沙发上。

这会儿一到家，朱朱就瘫在沙发上，头枕在晏归荑早上出门叠得整整齐齐的空调被上，她看了赶紧把被子抽出来，拿了一个抱枕垫在朱朱脑袋下。

左右看了看，晏归荑动手收拾桌上的垃圾。

朱朱玩着手机，瞧了她一眼，&ldo;你就不能歇歇？&rdo;

晏归荑从柜子里拿出吸尘吸，&ldo;昨天都没来得及做清洁。&rdo;

&ldo;哎，真幸福，你干脆就在我这里住算了。&rdo;

&ldo;给你做保姆可以，按北京的市价给工资。&rdo;

朱朱坐起来，&ldo;我真的不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有洁癖，懂不懂什么是凌乱美？&rdo;

晏归荑睇了她一眼，&ldo;遗传，这你得问我妈。&rdo;

&ldo;李教授上回还问我要不要做回学校教课，说帮我联系。&rdo;

&ldo;她今天还问我们的事情筹备得怎样了。&rdo;

上个月朱朱和早年带她艺考的一个师兄见了面，得知对方打算回老家重庆开美术班带艺考生，说是一边创作一边赚生活费，不至于饿死。朱朱唏嘘的同时不免也思考起前途来，她现在二十七了，靠着作品版权很难在北京生活得不错，偶尔还要家里接济，要不是北京本地人，她一定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