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琴多年,上高中时彻底放弃,那之后第一次演奏,还是为了弹给晏归荑听。
他以为自己早就将她尘封在少年时的记忆中了,连同那个&ldo;中二&rdo;的迟澈之一起。
回到北京后,他还是没能忍住打探她消息。知道她去了美国,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怅然若失。
他关注当代艺术,累积藏品,有没有期待看到&ldo;晏归荑&rdo;三个字,有没有期待能以藏家的身份站在她面前,答案不言而喻,他却一直不敢承认。展览的邀请函一封接一封送到他手上,他始终没等来她的名字。
如今他名利双收,报纸网络随处可见他的名字,甚至对那些女星瞎传的绯闻也睁一眼闭一只眼,不就是想有人被那个人注意到吗?
偶然在饭局上听画廊的人提起&ldo;晏归荑&rdo;,他才知道她在做策展人,她回北京了。
他却不敢想了。
迟澈之以为再见会在明亮的展厅里,会在觥筹交错的饭局上,唯独没想到会在一个喧闹的街巷。
这么多年,晏归荑还是记忆中的灿烂明媚,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微抬着下巴,也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让他一眼就瞧见了。
可是她又好像变了些,变得冰冷,变得进退有度。
那晚在景山公园,他发现自己从来没忘记过她,这种让他觉得荒谬,难以启齿。
可每次见到她,那些回忆就哗啦哗啦地翻涌上来,他心痒难耐,想要靠近。
原以为她会对他的变化感到诧异,会后悔,会和其他人一样巴不得凑到他跟前,想着法和他搭上关系。可她没有,也绝不可能,一开始甚至还不想看见他。在她眼里,他还是当初那个不学无术的男孩,她那么骄傲,心里哪会留下关于他一星半点的痕迹。
她越是如此,他越要围困她、引诱她,要她落网。可她冷心冷情,每当他以为她有一点点动摇的时候,她一击便能让他溃不成军。
但是他太心软了,一想到曾经,他就舍不得,不忍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的心就这样来回着,甚至情不自禁的吻,跟自己都自圆其说成&ldo;报复&rdo;。
今天他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不是觉得好玩,或者想要弥补缺憾,也不是想要占有。
她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易拨动他的神经。
他没法再骗自己。原来越陷越深的是自己,是他自投罗网。
他对她充满欲望,他喜欢她。
他还是喜欢她。
她是根植在他心里数年的一根刺,是曾经温暖过他的太阳,更是遥不可及的星星。
和以前一样,她只是随口提一句,他就能立马找过去。
讲出去都没人信,人们眼里不可一世的多情的纨绔公子哥,也有低到尘埃里的时候。
&ldo;哥,大晚上你弹什么琴啊。&rdo;
琴音骤然停止,迟澈之回头,看见迟译站在门边,睡眼惺忪地挠头,&ldo;《卡农》?&rdo;
他&ldo;嗯&rdo;了一声,起身合上琴盖,&ldo;吵醒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