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尽量让声音平稳,假装玩笑道:&ldo;李教授,我哭了哦?&rdo;
听到这句话,李女士红了眼眶,她蹭了蹭女儿的背,&ldo;哭吧。&rdo;
晏归荑哑然,扯着嘴角说:&ldo;你不是说没用的人才哭吗?&rdo;
&ldo;如果强大是让你一个承受这些,我宁愿你是脆弱的。这么多年,我明白了人都是脆弱,甚至软弱的,我也是。过去那样要求你,是我的错。&rdo;
晏归荑转过身,把头埋进母亲的怀中。
李女士轻轻拍着她的背,哽咽道:&ldo;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和你爸爸,没能让你得到完整的母爱父爱……&rdo;
&ldo;妈……&rdo;
&ldo;过去我太希望你成功了,可是怎样才算成功呢?我现在只想你能过得开心。妈妈……对不起,妈妈错了。&rdo;
晏归荑盼了多年的对不起,终于在这一刻等到了,可她一时半会儿却没法说出&ldo;原谅&rdo;两个字,只是低声啜泣着。
这两天她好似流尽了一生的眼泪,同时也获得了无穷的勇气。
唐逊的案子由检察院向法院提起诉讼,进入初审流程。这件事总算告一段,晏归荑回到了工作中。
所有人都担心她变得消沉,却惊奇地发现她就跟无事人一般,清冷如初,偶尔噙着浅笑,同平日一样正经,接不住玩笑,就连工作也依旧认真。
朱朱肃然起敬,觉着她真是有颗强心脏;原本就敬佩她的学妹更加仰慕,暗叹&ldo;师姐真飒&rdo;。
只有迟澈之觉得心疼,屡次提议休息一段时间,他们一起去度假。
晏归荑笑着说:&ldo;陆醒好不容易有个展的机会了,怎么辜负他。&rdo;
陆醒很感谢她,三番几次想请吃饭,都被她拒绝了。
这天,为了展览相关的事宜,晏归荑去了陆醒的工作室。
天气晴好,陆醒已在工作室闷了好几天,谈完事情后,他脱下胶制围裙,提议道:&ldo;不如我们去滑冰吧。&rdo;
一到冬季,北京各处湖面结了冰,冰层达到一定厚度,经过相关单位检测后就会作为户外冰场开放。晏归荑念本科时,每年冬天都会和朋友们去滑冰,回国后她还从没去过,于是欣然答应。
正值周末,颐和园的昆明湖‐‐北京最大的天然冰场‐‐聚了不少人,有年轻人穿着冰刀鞋飞驰在冰面上,有老人坐在冰车上用雪橇滑行着,还有一家三口租了双人座冰车的,父亲穿着冰鞋,推着母子俩转圈。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陆醒租赁了一双冰鞋,看晏归荑瞧着旁边的冰车,笑着问:&ldo;想坐这个?&rdo;
她点头。
&ldo;行啊,我推你。&rdo;
冰车贴着冰面划出漂亮的弧度,朝远处的佛香阁飞去。晏归荑学着旁边的小孩,摇晃着双手,笑道:&ldo;冲啊!&rdo;
落日余晖穿过十七孔桥的拱,照在冰面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