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秀在心里叹了口气,警惕却没有消除。
明春王看着对她很好,可是对她的监控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她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不是在明处,就是在暗处,两者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陈文秀总是很敏锐,每一次都能发现。
如果王爷真的如明面上对她那么好的话,为什么要一直派人盯着她呢?
陈文秀想。
而且结婚的时候也非常仓促,对比起真的要在一起,更像是某种……绑定的感觉。
陈文秀抓紧身前的玉坠,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尤其是……他们其实到现在都没有圆房,而陛下的意思是,她还太小,那样不好。
……那为何可以结婚呢?
这些事情陈文秀想不明白,就像是那些零零散散出现在她脑子的记忆,那些压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让明春王欣喜若狂……
咻——
陈文秀猛地哆嗦了一下,奇怪地抬起头。
她一边数着心跳声,一边坐起身来。
陈文秀无声无息地将外裳穿上,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把匕首,她听着外面的风声,如此的寂静,只剩下燃烧的火堆啪嗒啪嗒地发出声响。
她听了好一会,猛地反应过来。
如果是寻常,明春王肯定不会这么快入睡,那燃烧的火堆旁,必定有他们说话的声音。可是刚才别说是声音,就连呼吸声也没有。
“慈和,慈和?”
陈文秀奇怪地叫着侍女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的身子僵住,下意识靠在车壁上,却有两只突然从窗口探进来的胳膊猛地抱住陈文秀的肩膀,将她硬生生地拖出马车去!
…
莫惊春猛地惊醒过来,额头满是薄汗。
他揉着额头,不知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虽然想不起来,却有一种痛苦悲伤的感觉。他坐在床边,取着手帕擦拭。
莫惊春的手指有点发麻,正搭在膝盖上。
他没有起身燃灯,而是看着窗外倒进来的月色如水,正蔓延到他的脚踝前。冰凉皙白的脚趾踩在毛毯上,让脚趾头有些细微的瘙痒。
莫惊春默然坐了许久。
这才摸着黑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这大晚上突然被惊醒,这一身冷汗在,却也是燥热非常。
冷茶灌下肚子,莫惊春仍然觉得背后发凉,像是被什么幽暗诡谲的视线盯着那样,过于刺痛,令人浑身不自在。
莫惊春下意识环顾了四周,昏暗的环境并不能看出什么,这白日熟悉非常的环境,在晚上便沉入幽冥,再看不清楚。
莫惊春停顿了少许,猛地抓住手里的杯盏朝着床边的方向狠狠砸去。
什么东西猛地避让开,那杯盏狠狠贯在床柱上。
脆裂的声响让莫惊春深呼一口气。
“陛下。”
莫惊春笃定地说道。
那一大团黑影毫无动静,如果还不是莫惊春凭借着刚才那一瞬的试探,他压根试探不出那里有人。如此功夫,如此涵养,又不会惊动暗卫出现在他身前,还能有谁?
那冰冷的黑影一动不动。
莫惊春不知为何嘴巴有点干燥,他轻轻舔了舔嘴角,然后迈步朝着那黑影步去。赤|裸的脚踝露在月光下,踩着如水的银霜一步步踏去,像是踩在了接引的绸带上,如此珍贵无比,是苍月之精华。
“这是第几次?”
“……”
寂静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