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亭瞬间已然恢复了灿烂的笑容,道:&ldo;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啊,朕还思量着王爷昨日车马劳累,今日要多休息些时候呢。&rdo;
冀禅淡淡笑道:&ldo;本是习武之人,路上一点颠簸自然算不了什么。&rdo;
段云亭让出门口的路,示意冀禅进屋来坐。门口侍立的宫人立刻端上茶水,替二人斟满。
二人分坐在桌几的两侧,段云亭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顿了顿,抬眼望向冀禅道:&ldo;王爷这般专程前来,应是有要事相告吧。&rdo;
&ldo;要事算不上,&rdo;冀禅倒也如实道,&ldo;不过本王今日来此,确是有些话,想私底下同陛下说说。&rdo;
&ldo;哦?&rdo;段云亭一挑眉,随即放下手中茶杯笑道,&ldo;王爷但讲无妨。&rdo;
冀禅垂眼看了看面前的茶杯,顿了顿,慢慢道:&ldo;实不相瞒,本王此行……实则是受皇兄之托。&rdo;
沈秋自打飞速奔回房内之后,好些时候还没定下心神。正局促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墙而来的这么一句,整个人当即在原地怔了怔。
回过神来之后,她轻手轻脚地朝墙边走去,听闻二人的声音在墙的另一侧变得清晰了几分,这才站定了步子。
而此时那边段云亭已然开了口:&ldo;哦?不知王爷此话怎讲?&rdo;
片刻之后,冀禅道:&ldo;实则得知陛下执掌大权之后,原是皇兄有意以储君的身份前来拜会一番,&rdo;刻意顿了一下,摇摇头笑道,&ldo;只是想必陛下也曾听闻准太子妃出走一事,皇兄为了此着实伤了不少脑筋。&rdo;
沈秋心头一紧,又听段云亭道:&ldo;确有听闻,却不知此事现在如何?那太子妃可有消息?&rdo;
&ldo;实不相瞒,纵然此事对外暂且按压下来,实则太子妃至今未归,已然不知所踪。&rdo;墙那头沉默了许久,冀禅才开口慢慢道,&ldo;皇兄犹豫了许久,终是下决心退婚,不久之后即将迎娶新的太子妃。他平素政务繁忙,此时又添这一桩,万不得已之下,才让本王代他前来。&rdo;
沈秋猛然一怔,半晌竟是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她慢慢地蹲下|身子,在墙根坐下,伸手环抱住双膝,默默地听着外面二人的对话。
然而声音虽听得清明,二人话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唯有那一句&ldo;不久之后即将迎娶新的太子妃&rdo;反复不断地在脑海中萦绕着,挥之不去。
她慢慢地想,如此也好,如此……自己也不必那么愧疚了吧。
然而不知为何,虽然如此告诉着自己,然而心内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释然。说不清是何感觉,只觉得脑中简直是一团乱麻,仿佛有什么丝丝缕缕地交织在一起,解不开,剪不断。
渐渐地,自小到大近二十年的光阴之中,同冀封关联的种种回忆纷至沓来……此时此刻,她似乎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还是辜负了他。
而且这一负,便再也无法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更了13000的份上,大爷们赏朵花吧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掀帘而入的声音,将沈秋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这才意识到,一墙之外的人声早已归于平静,想来冀禅也已经离去。
而只在片刻的晃神之间,那人轻而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便已然停在自己身前。
沈秋仍是维持着将脸埋在膝盖中的姿势,一动不动。只觉此时此刻,房内安静得只剩下对方清晰的呼吸声,以及自己胸腔里不断撞击着的凌乱心跳。
然而……这一团混乱的局面该如何收场,她着实还未做好准备。故而此时此刻,除了沉默,自己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