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完车会把维修清单和发票给你。”对方拨通了她的电话,又看了她一眼,停顿几秒后又说,“你应该是生病了,我建议你去医院看下。”江若怔了怔,把掌心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感受几秒,好像是有点烫。怪不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该不是昨晚淋雨的缘故吧。江若去了医院,体温计上的温度高的惊人,三十九度七。她躺在病床上输着液,心里想着刚才被她追尾的男人,他怎么知道自己生病的?难道他是个医生?她给小悠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天不去店里了,让她准备下明天要用的食材。江若输完液从医院里出来,已是黄昏,夕阳西下,天边的一抹红染上大地,如同一幅画卷美丽又神圣。她走到车跟前,保险杠耷拉着,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耷拉着脑袋,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就这样无视掉他人的目光,开着它上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昨晚的失眠加上今天的发烧,她回到家倒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即使楼上现在也传来不小的动静,丝毫抵挡不了她进入梦乡。今晚,她又梦见了那把雨伞,梦见了自己摔倒在了泥坑里,她的眼睛依旧涩涩酸酸的。所有人对她置之不理,有一只手却伸向了她,她用力抓住那只手,看清了雨伞下的那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父亲江海。她用力的抱着父亲,去享受她熟悉的怀抱。但却感受不到父亲身上的温度,她慢慢地抬起头,映入眼前的人不是父亲,是今天被她追尾的那个男人。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的冷笑。江若想质问他,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她表情艰难的看着男人,男人收起那抹冷笑,转身离开了。雨越下越大,而男人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里。江若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梦。怎么追尾还追到梦里了。这时的卧室里透着微弱的光,天快亮了。手机上有周明秀发来的语音,长长的一串。最后一条文字信息截止到昨天晚上十点十二分:明天是吴珏的生日,他说想吃你亲手做的蛋糕。时间过的真快,吴珏已经十八岁了。江若本想着今天把车开去修了的,看样子又要拖一拖了。回申城的车程需要两个多小时。下午四点,她把给吴珏做好的蛋糕放到车后座,空调开到最大。高速路上车来车往,江若安静的开着车,偶尔让道,偶尔超车,有条不紊。路两旁,黄油油的稻田和淡蓝色的江水一字铺开,秋天的阳光铺天盖地。六点左右,绕过市区驶入一条僻静的道路,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了。“你好,车辆未识别,请问你是找人吗?”保安问。江若想说我回家,但忍住了。她点头:“对,我找人。”“那麻烦你让业主来接你一下,做个登记。”“好。”江若把车停在了一边给周明秀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灰色大衣的女人,出现在她的视线,周明秀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开始数落:“你那车保险杠都歪到哪了,系统能识别出来吗?”江若嘟哝:“要不是你今天叫我来,我都修好了。”“今天是你弟弟的生日,你能不来吗?”“我这不来了嘛。”周明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上身上都无外伤,看样子应该是个简单的交通事故。江若停好车,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她提着蛋糕走在周明秀身后,心想她还真是注意形象,就下来这么会儿功夫,高跟鞋都换上了。哪像她,永远都穿着一双平底鞋。周明秀回头看她一眼,说:“今天就让着点你弟弟,好歹也是他十八岁生日。”“知道了。”江若答。客厅里,吴叔叔正在布置餐桌,看到江若后,眉眼含笑:“江若来了,刚好可以吃饭了。”吴珏正盘腿窝在沙发里,游戏玩的火热。吴叔叔踢了他一脚:“你姐来了,叫人。”吴珏头也没从抬的,敷衍道: “欢迎老姐。”江若把蛋糕放到茶几上,在他身边坐下,抢走他的手机,自己玩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手机里就传来:“doublekill”……“triplekill”……“pentakill”“ace”。吴珏瞠目咋舌的看着她。江若把手机扔给他,又把他快要惊掉的下巴给归位,说:“吃饭。”一桌子的菜,大部分都是江若爱吃的。她心里热热的。吴珏还沉浸在刚才的游戏中,一脸崇拜的看着江若:“姐,你游戏什么段位,有空带带我呗。”江若:“高考完再说,少玩会儿游戏,好好学习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