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红略显身形。文琼花主张在家里摆酒。
吴家宝是上海知青,婚礼办得仓促,老家没人赶过来参加。对同事而言,吴家宝都送去糖果瓜子。这样大家便两元、三元的积分子,作为吃茶点的礼金。
文琼花邀请了她结拜的三位好姐妹以及李水分、吕玉仙前来参加女儿的婚礼。
酒席这天,金瑞芳、林佳慧相约在王秋莲家同时去道贺。王秋莲只说,钟红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大姐就要将她嫁人了。林佳慧接过话说,要放在旧时代,有的都升“阶级”当妈。金瑞芳轻蔑笑了。她说,你们二人似乎就像生活在真空,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要说,平日里就数秋莲你跟大姐往来过密。
王秋莲心里揣进了小秘密后,于是乎,她就是为了郑洪涛一个人而活着。特别是他为她转正家属工的事而牺牲了他屋里的名额后,她更是感恩戴德地将一门心思都扑在他的身上。对于旁的什么,她都无心去过问。此时此刻听金瑞芳这么说,她这才疑惑地瞪大眼珠发问。林佳慧也说有段时间没见到钟红了。
没有什么好隐藏的,金瑞芳道出前因后果。王秋莲听后心底只觉发涩。她说,自从大姐嫁出去后,感觉上是有些变了。又聊了文琼花嫁过去后的种种限制。三人又一番感叹。打量时间差不多,这才从王秋莲家动身向着小后门的方向缓缓走去。
林佳慧自从跟李永生组成家庭后,又添了一男孩李小军。李小军刚满了周岁,林佳慧又有了身孕。
王秋莲眼瞅她显露的身影。王秋莲:
“四妹,李永生对你好吗?看他外表倒是严肃,好像从不跟女人说话,好像从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金瑞芳:“不好,她能给他生了一个,这不又揣上了一个。”
王秋莲:“二姐,你羡慕啊?那你不再找一个也成个家啥的?”
金瑞芳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丈夫走时,她家最小的儿子胡利忠才两岁,而大女儿胡丽芬现在已经谈恋爱。带大五个儿女,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金瑞芳:“找来干什么,一个人带着儿女们过不好吗?像大姐一样,找来受活罪。刚才秋莲不也说,她那丈夫待不得孩子们,这才弄得孩子……唉!”
林佳慧:“听说大姐后嫁的还是一位教师?要说,教师可是为人师表的,怎么说不管这俩孩子就彻底不管了?”
金瑞芳只说,这就要问问你秋莲三姐了。
王秋莲:
“自从她嫁出这道大门后,她也是很少回来的。现在……”王秋莲原想说,“现在基本上大家都是各自过日子,少了曾经的凝聚力”但她
略做停顿。稍后,这才又说:
“现在,我们聚集在一块的时候少了,对她目前的情况,我也是不大了解。”
又说:“说他不待见孩子们,还是从钟红嘴里听到的。”
想想又说:“应该是这样,否则,他俩怎能跑回来嘛!”
金瑞芳有些感慨。金瑞芳:
“我们的四姐妹中,要说还是四妹幸运,找到李永生那么好的男人,又会疼人,听说还从来不正眼打量车间里其她的女同志。”
林佳慧:“李永生是好,他对我、对我家艳芬真的没得说,他可以省吃俭用也要留给我与我女儿。”
又说:“对我和我女儿,还真就没有伸手指碰过一下。像他这样的后爹真是难得遇到。”
王秋莲:“所以说,二姐,你担心这担心那的,各人都有个命,要是你像四妹一样碰到一个好男人,这不得羡慕死个人啊?!”
金瑞芳:“你不都说了各人都有个命,兴许我就没有走这一步的命。难道你忘了当年那两位僧人说过的话?”
又说:“他说我们的四妹啊——就是一颗明珠,男人们都抢着将她藏在怀中呢!不是这个李永生,四妹也会遇到其他怜她惜她的好男人。”
又转向王秋莲,说:“倒是你三妹,你还年轻,可还熬得住……?”
问题突然临到王秋莲身上,王秋莲可是不敢多嘴出一句话。
王秋莲知道,郑洪涛是有家室的人。跟这样的人来往,弄不好便沾惹生活腐化堕落的作风标签。王秋莲必须捂个严严实实。
王秋莲:“有啥熬不住的,二姐你过一天,我岂能是当两天熬?!”
话语间她们来到了钟红家。又分别送上了各自备下的礼品。便入座酒席上。
文琼花邀请了王秋莲、李水分、林佳慧、金瑞芳、吕玉仙,加上他家姑爷母女,八个人正好将木桌围了个团团而坐。桌子上虽然摆放好了八个大碗,但串荤小炒也仅是过半。却也耗尽了一家人一个月的豆腐票和肉票。少时,串荤见了碗底。
客人走后。文琼花忙整理贺礼。金瑞芳、林佳慧、吕玉仙都是送来了茶盘,而王秋莲、李水分送的是热水瓶。文琼花:
“看看,平时看不出来吧?别的不说,就说四妹林佳慧,她丈夫遇难时,孩子还不满周岁,我帮助她多少,也怪好意思的?送个茶盘,而且还是最小号的。”
又说:“看看你三姨王秋莲,平日里都没帮到她什么,人家一送便是大的热水瓶。”
文琼花将茶盘收放整齐,而将王秋莲送的那个红牡丹图案的热水瓶提在墙边。又说:
“这几个茶盘收好待今后人家有喜事回赠她们。这个热水瓶我提去你继父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