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进门的时候,它的目光透过自己的眼睛,一直锁定在紫衣的菲斯布尔身上?
“你太弱了。”
菲斯布尔这么说过的吧……当时她收到了挑衅却没有回击,反而说些“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之类的绵软的话,连最基本的立场都拿不定注意,这是有多软弱!
乔苓有些痛苦地捏紧了双拳
——不是每一分挑衅都要回击的啊,非要像贝尔摩德一样主动进攻才算坚强吗!?她有她自己的方式啊!
一阵奇异的感觉从脚下涌起,乔苓再次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一切正在失去控制……
“你没有资格……”
那个声音开始在她脑中回响。
“没有资格……”
将迟与景策觉察到了乔苓的异常,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乔苓的身体变得僵硬,她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淡漠,仿佛有什么正在她的体内,进行着激烈的争斗。
“我没有资格……做什么?”乔苓咬牙啮齿,从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你没有……与我同行的资格!”那个声音带着轻蔑与老成,而它的力量也在霎时间如同火山喷发,完完全全地覆盖了乔苓的整个身体——
一点白光从她的额头缓缓亮起,然后像一道缓慢展开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这耀眼的白光让景策与将迟下意识地挡住了双眼,乔苓亚麻色的头发在此刻缓缓飘扬起来,倾泻的长发里,渐渐出现了一缕纯正的银色发丝。
失去了一切的乔苓再次陷入了那无边的黑暗,依然是上不及天下不及地的地方,这一次,她甚至无法触摸到自己的实体。
“凭什么……”
这一缕残存的意识,如同黎明前的白露,正在黑暗中悄然迎接即将蒸发的命运。
“就因为我不够强大……”
绝望如同浓郁的深潭,在她的灵魂深处悄然凝结。
“就要接受湮灭的结局吗……”
这不公平,不是吗?
往昔的一切再次浮现,那些与身世,与天赋,与一切伤痕有关的意识如同泉涌喷薄而出,所有的冷眼,嘲讽,所有自作聪明的忍耐,所有出自美德的善意,谦让,所有的爱,所有的希望,所有遥不可及与无法实现的欲求与奢望,现实与幻想……都在此刻实体化,凝结成她以往十六年的平凡际遇。
“还给我……”
黑暗里的乔苓渐渐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最本源的不甘与热爱——
“把我的人生……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