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宝跟了出来,问大少没事吧?大少说,我没事。张家宝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见大少抬头看着走在前面那个佝偻的背影。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大少问。
张家宝知道他在问什么,“老爷子对你都守口如瓶,怎么可能事先告诉我呢!”
“有这样一种可能。”大少说,“老爷子事先和三叔谈过这事。三叔向你透了口风。”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谈过这事,但我只知道,我爸什么都没说,我是在寿宴上才知道的。”
“那小子刚才说,总看见一个红点晃过来,晃过去……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大少收回目光,看着张家宝。
“你别这么看我,不可能是我干的。”张家宝说,“如果我想要他的命,不可能找那么低劣的杀手。还让他发现了,这是不是太搞笑了?”
“是够搞笑的!”大少不再怀疑张家宝了,心里想,如果他早知道这事,应该不会不告诉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巴结自己的机会,他岂有不巴结的道理?就算他不巴结,也不可能买凶杀人。
唯一可以说得通的是,人家未必真想要二少的命,只是吓唬吓唬他,让那个红点晃过来,晃过去,然后,所有的人都会怀疑是他大少干的。
“他们企图以此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企图让老爷子怀疑我,不再信任我,从而,削弱我的权利,他们便趁虚而入。”
张家宝问:“你猜到是哪伙人干的了?”
“没那么容易。”大少摇摇头说,“我的竞争对手不是一两伙人,也不是都摆在明面上的,但不管是哪伙人,首先,不能上他们的当,更不能内耗,自己先打起来。”
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凉亭石凳上的老爷子。
张家宝自告奋勇,“需要我干什么?”
“不用。”大少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二少那边……我带几个人过去找找。”
“不会有事的,老五叔应该安排好了。”大少没看见老五叔,想他应该和二少在一起,“你还是回去看着老婆子,不要又闹出什么状况来。”
“也好。”张家宝回二号别墅了。
夜空,繁星点点。凉爽的风,一阵阵,从人工湖面吹过来。老爷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了,手扶着拐杖,挺直了腰杆。
“你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他说。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往前走,但没有离开。
沉寂了好一阵。
不远处,栖落在树林的鸟儿不知被什么惊吓了,飞起来。老爷子抬起头看着,一直看到鸟儿飞远了,消失在夜幕里。
“如果说,我有什么不高兴,那就是你不该瞒我,而且,瞒了好几年。”大少平静地说,像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上午你还说,上个月才遇见他的,去验Dn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