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百里自幼无情,贺子沉还是在他的眸内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心头隐隐不安,道:&ldo;你怎么回来了?&rdo;
百里的声音很平淡,很清晰,道:&ldo;不用了。&rdo;
&lso;砰――&rso;
话音未落,脸上被狠狠的揍了一拳!
百里支撑不住,踉跄几步,嘴角缓缓的渗出血来,他促喘几口气,猛地扬声道:&ldo;她走了――&rdo;
一道白光悄然闪过,照亮贺子沉冷峻的面容,他伫立不动,接踵而至的雷声在天幕中挣扎着,将他的理智彻底撕裂。
秋尽的最后一场大雨。
雨水像瓢泼一样浇在身上,贺子沉眨了下眼,双手上的青筋暴起,蜿蜒至肩头,银枪的木杆被他的大掌攥得有些开裂。
正当他想要再次强行冲进去的时候,有狭长的通传声颤抖着传来。
&ldo;圣上口谕――&rdo;
那个通传的官兵骑在马上,被雨浇得睁不开眼,撑手抵挡,视线掠过之处,皆是一片荒凉,如此大雨,却还是扑不灭空气中的腥涩气味。
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喊道:&ldo;圣上口谕,诏令收回,城门复开――&rdo;
贺子沉缓缓的闭上眼睛,从前的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现在的冷,则是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被扑灭,希冀彻底消亡的冷。
皇上已经不惧外援了。
只能说明,江淮是真的死了。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回天无力。
&ldo;少宗主?&rdo;
百里道:&ldo;咱们进去吧。&rdo;
贺子沉睁开眼,一双黝黑的眸子暗如死灰,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脚,掠过那四散的横尸,漂浮的鲜血,在那些官兵的目视下,一步步的走进那森然的城门。
雨势,在他踏入城门的一刹那,蓦地加重。
豆大的水滴砸在地上,冒了烟。
须臾一刻钟后,清理城前狼藉的官兵闻得有声音接近,抬头望了望,原是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顶着大雨驶了过来。
&ldo;吁――&rdo;
闻得车夫的声音,车厢里困倦的慕容清打了个哈欠,敲了敲车板,问道:&ldo;怎么停了?可是要检查?&rdo;
&ldo;……&rdo;
&ldo;……&rdo;
车夫一句话也不说,他慵懒的翻起身,靠在一旁,伸手掀起车帘,从里面探头出来。
仅一秒,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