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想走?”男人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将她勾回。两人紧密相贴,毫无间隙。
他说,知何,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既然来了,不做点什么,不是白白浪费这大好夜晚么?
他看着知何脸色通红,手足无措,大笑着将她放开,率先推开书房的门,“哈哈,小哑巴,我在*上等你。”
知何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像只煮熟的虾子,低着头,微微弓着身子。视线紧紧盯着自己脚尖前方十公分的地方,直走四十八步,转角90度,继续直走二十三步,开门出去。身后传来秦殊晏肆意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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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去过酒吧之后,到现在七八天的时间,她都没有在会所见到过关夏。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是隔了好久才会回过来。
所以下午两点钟,当她准备提前离开会所时,颜唱唱拉住她,“你去哪儿啊?今天关总来了,正在办公室呢。”
知何微微诧异着,“我有点事情要先走。”
颜唱唱拉过她的包,跨在自己的肩上“那你还是跟关总请个假吧。”
知何点头,这也是理所应当。因为要从这里去坐地铁到机场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赶时间,所以走得很快。
可是站在关夏办公室门前,跟关夏只隔一扇磨砂玻璃门的距离,她突然莫名的胆怯紧张。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做过几次深呼吸之后,她才抬手敲门。
“进。”单从这一个音节里,知何听不出关夏有什么异常。可是她却这么久没来过会所,这种行为以前从未有过。
她推门进去,关夏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不时的在纸上记下些什么。
她抬眸看了一眼知何,笑了笑,“你瘦了。”
知何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她有天天称量体重的习惯,94斤,不多不少。不知道关夏怎么会看出她瘦了。
不过,关夏这一个简单的笑容和一如往常的语调,倒是让知何彻底松下心来。
知何打着手语,“我想请假,今天下午。”
关夏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她,身子向后窝进软椅的深处,“你请假去干什么?”
“孟一川回国了。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我去接他。”
关夏转笔的动作一顿,签字笔从手上滑落,掉在光滑坚硬的地板上,“咚”一声之后骨碌碌的滚进旁边的沙发下面。
她不可置信的反问:“孟一川?他回国?你别开玩笑了。他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知何笃定的点点头,重复道:“四点的飞机,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小时,我很快就可以看到他了。”
关夏重新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握在手心,笃笃笃的在桌面上敲着,半晌,停下来,“他肯回来,说不定是在美国混不下去了。你好好睁大眼睛,跟他复合,也等他在这里安定下来再答应,别再傻乎乎了。”
知何心里暖乎乎的,笑着点点头,“我知道。那我先走了。万一路上耽误时间,我就迟到了。”
从这里步行到地铁入口,进站,乘坐2号线直接到达机场,一路出乎意料的顺畅。
距离孟一川乘坐的飞机落地,还有47分钟。知何站在机场出口外面,两手抓紧护栏,眼睛紧紧的盯着乘客最先出来必须经过的电梯口。
机场的空调开得很足,知何就这样站了四十多分钟,盯得太紧,反而没有从那一堆蜂拥而出的乘客中寻找到孟一川。
孟一川却是从一到电梯口,居高望远,一眼便看到了知何。一身棉布长裙,长发披肩,素淡清颜。似乎他离开时,知何是什么样子,经年之后他回国,她还是旧时光的不改的容颜。
他的目光清浅温软,痴迷的缠·绵在知何的身上,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依旧微微仰着头在电梯口寻找着自己的身影,从大转盘上取下自己的行李,步履从容、温文儒雅的出现在她面前,“知何。”
知何一偏头,寻找良久的人已经拖着行李站在她面前。她先是一愣,继而温柔的微笑,不经意间蜷起的手指紧了紧,然后抬起,迟疑着落在他的胸口,替他抚平那些细微的褶皱。
“等很久吗?”孟一川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声音温润干净,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显然在美国的这四年时间,卷着舌头吐露出一堆abcd,并没有污染到他的普通话。
知何摇摇头,抽出自己的手要去打字。她的那部山寨老人机已经被秦殊晏偷偷扔掉,孟一川从她的手里拿走那部白色智能手机时,微微惊讶的神色从脸上一闪而过。他微笑的时候,嘴角两个小酒窝深陷,干净而温暖。他抬起手,打着几个手势,告诉知何,我学了手语。
知何怔愣着,没有回应。
他的手语娴熟,并非一朝一夕、临阵磨枪的成果。他说,他已经学习了一年多的手语,并且在校外做过手语翻译的志愿者。虽然,美国的手语跟中国的手语有些差别,但是知何的手语大多他看得懂的,所以不必麻烦的去找手机打字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