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扶您去屋里吧。”她说话时略带娇意,卷翘的羽睫扑闪着,教人不好推拒。
俞氏也晓得她失了兴味,想借着自己歇息的由头快些离席,便也应允了。
夜晚热气渐消,偶有微风拂面,丝丝凉凉的,一扫席间烦闷。
陈沅知摘下面纱,淡淡地吸了口气。
月笼轻纱,衬得她肤色如雪,清丽绝俗,浑身上下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不胜娇楚。
这等美貌,若是不以面纱遮掩,也不会教陈容知有机可乘了。
两人行了一路,直至院内,俞氏才开口道:“沅儿,进来陪祖母说会子话”
屋内烛火通明,安神香卧在炉内,幽幽地燃着。
俞氏和陈沅知对坐在凉塌上,坐了半晌,俞氏有意无意地问了几句近日的事,得知她在进奏院一切安好,也就稍稍安下心来。
银荔理好被褥,将俞氏原先的玉枕换下后,才到她们跟前伺候着,替二人一一沏了热茶。
陈沅知捻起茶盏,才抿了一口,就听见俞氏试探着问道:“你觉着二皇子如何?”
她险些呛着。
旁人胡诌也就罢了,怎连俞氏也跟着凑起热闹来。
陈沅知正要解释,抬眸间瞧见俞氏眼底蕴着担忧的神情,便知俞氏不是要拿此事来同她开玩笑。
国公府上下三女一子,至今都尚未婚配。陈沅知作为国公府嫡女,又适逢婚配年纪,理应思忖起以后的日子来。
择一良人共度余生并非易事,既要二人情投意合,又讲究门户相当。如此一来才能少些事端,日子才能细水长流地过。
且不说二皇子秉性如何,光凭他眼下至尊至贵的皇子身份,陈沅知便不愿淌这趟浑水。
“祖母何出此话。沅儿同那二皇子连话都不曾说上一句。”
她自是实话实说。
自打顶着进奏官的虚职后,她便极少在人前露面,平日里不是呆在进奏院便是呆在国公府,得空遇上定安公主传召,便进宫多陪她几日。
若不是那些女眷无故提起二皇子,她都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同他打过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