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他们没搜过的地方除了各位主子的宫殿,确实只剩患房一处。
主子的宫殿是因为不能搜,而患房,是没人愿意去搜。
这几日伤寒闹得厉害,患房里全是病患,大家都绕着走,不想沾染病气,谁又能想到去哪里搜人呢?
至于主子的宫殿,就算真的是某位主子指使藏人,仔细想想,也根本不可能把人藏匿在自己的宫殿里。
万一陛下真的下令去各宫搜人,一旦被搜出来,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此想来,患房倒成了最聪明的藏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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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殿上,盛文帝身居龙座,皇后和贵妃分坐两旁,安美人的陈罪因为涉及二皇子,所以李庭绪也被传唤上殿。
安美人跪在殿中,声泪俱下:“……陛下,臣妾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臣妾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臣妾的寝殿中还藏着二殿下写给臣妾的情诗,刚刚来的路上,我已经向陛下亲卫交代了藏匿之处……”
“报!”
亲卫匆匆赶来,将刚刚从安和宫搜来的证据呈上,李庭绪远远地望了一眼,不出他所料,正是唐丽儿弄丢的那张字帖。
盛文帝对自己儿子的字还是很熟悉的,一看那白纸黑字,圣怒之下将那情诗攥成纸团,扬手砸到李庭绪身上。
“你可有辩解!?”
李庭绪跪下,“回禀父皇,这帖字确实出自儿臣之手,但并非写给安娘娘,而是儿臣练字之作,正巧前两日不慎丢失。至于安娘娘所说一切,皆是诽谤陷害之言,儿臣一直恪守君臣父子之纲,与安娘娘绝无其他干系,请父皇明察。”
如贵妃所料,李庭绪没有将唐丽儿扯进来。
若是他明言这诗是写给唐丽儿的,引唐丽儿出来作证,不但不一定能洗清自己,反而可能引起他和女官暗通款曲的嫌疑。
宫廷女官和皇子发生暧昧,在历朝历代都并不鲜见,但始终都是不光彩的事,盛文帝也不喜这种行为,贵妃特别反对李庭昭和唐丽儿交往过甚,也是因为此。
所以,贵妃笃定李庭绪不愿也不敢把见不得光的事拿上台面,才敢张冠李戴,让安美人拿这张情诗作为证据。
贵妃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好心模样,向盛文帝道:“陛下,二殿下一向守礼,怎么会做出此般大逆不道之事?臣妾觉得此事有些可疑,就说安和宫之前已经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并没有搜出任何证据,今日怎么又突然搜到了?”
安美人立刻按照背好的台词接话:“陛下,这情诗藏在妆奁的夹层中,只有臣妾一人知道,就连臣妾的贴身侍女都不知道那妆奁还有隐秘夹层,所以不知情的人去搜,是很难搜出来的……臣妾也是诚心赎罪,才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安美人掩面抽泣,一番真心愧悔之态。
旁人观之闻之,之前心中还有疑问,现在贵妃一问,安美人一解释,仿佛所有疑问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