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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音觉得维持体面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在讨厌你的人面前。
关于过去,除了疼痛还是疼痛,搀了蜜的疼,那还是疼。
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完美地检索自己的记忆,回忆起应该回忆的一切。曾经看起来难如登天的记诵训练在如今看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她甚至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通过细枝末节的小动作判断对方的情绪,从而做出最好的应对。
这种技能她本来是不需要的。
只要她碰一下对方。
她能迅速把对方当前脑子里闪过了数条乱七八糟的信息流都给解读出来。
但她必须学会。
她不该爱上自己的姐姐。
但她没有办法。
或者这是一种印刻效应。
在她苏醒的时候,透过透明的玻璃箱,她看见一个人低头观察她,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为什么她当时会笑呢?
虞音想到现在也不明白。
……
虞箫还记得被她锁在柜子深处的藤条和长鞭。
达摩克利斯剑。
她最终会成为它的持剑人。
悬于强者之顶,随时斩落他们的头颅。
但她从未想过,当自己对另一个个体来说,是绝对强者时,她该如何自处。
她本该有个妹妹。
她甚至给她取好了名字。
小音似乎从来不会真的怕她一样,无论被打的多惨,还是会凑过来,会在餐桌上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自己。
小音很安静,像城堡里的游魂,殃殃恹恹的,一个人独自飘荡着。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虞音主动解的。
或许是当她意识到一个读心术妹妹的重要性之后。
她必须想办法控制她。
这种控制欲可能都不配称为爱,更多的出于阴谋和利益。
直到现在。
虽然虞音表现得没心没肺,仍旧时不时挑衅自己,自己再配合着找借口惩罚她,猜她所想要的,满足她的欲望。两人亲密如往常。
但她每一次看见她,都会闪现出倪克斯在她面前亲手捏碎神格的画面。
她每个夜晚都会在噩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梦魇、梦魇、挣不开的梦魇。
手足都变得冰凉,瞬间涌现的绝望感让她难受得窒息。
她会轻轻将小音搂的更紧些,看她舒服得靠在自己怀里睡的安逸,偶尔也会醒,凑过来含糊喊一声姐姐,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虞箫原本狂跳的心脏这才会慢慢地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