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而来的裂帛声,将郎怀压抑已久的欲望暴露无遗。明达也不再顾及旁的,心爱的人就在身边,除了耳鬓厮磨被翻红浪,又该拿什么来聊慰相思?
那些不经意间传出的声响让侍卫们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兰君开口,让他们都去帮忙风干马肉,才免去众人尴尬。
竹君拿着食盒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不由得跺脚对兰君抱怨:&ldo;这算什么事儿啊!&rdo;
兰君捂着嘴,耳边亦红,啐道:&ldo;什么事?小别胜新婚!&rdo;
杀马令下,掀起朵不大的水花,也就彻底平静了。陶钧带了个白人监军队自去诸国营,讲清厉害,又有安牧在旁帮衬,何况诸国营中有三成是郎氏暗地里埋下的钉子,哪有真闹事的?一夜功夫,宰掉的马儿将整个营地都染红一片。第二日拔营的时候,几乎人人面上都透着沮丧。割下的马肉被挂起来,连整个大军都带着股肉腥味儿。
才出发没多久,就有各路军的书记官来到郎怀的马车外,一个个禀报完军务,待郎怀吩咐下新的指令,才回到各自岗位。
处理完这些,就将近傍晚。这些时日昼伏夜出,郎怀也有些不适应。平日里这时候竹君便会给她送上碗稀粥,但今日起,这些全部取消,郎怀也和普通士卒一样,每日早晚各一餐。
从马车上跳下来,她伸伸胳膊活动腿脚,明达在马背上瞧着她,笑嘻嘻道:&ldo;大将军忙完啦?&rdo;
郎怀一挑眉毛,忽而按住马鞍跳了上去,稳稳把明达圈在怀里,也笑道:&ldo;冷落了夫人,要怎么罚我?&rdo;
&ldo;嗯,自然是要罚的。&rdo;明达转着脑袋,忽而道:&ldo;攻打于阗的时候,你得带我在身边!&rdo;
郎怀失笑,道:&ldo;这可不是闹着玩的。&rdo;
&ldo;我没开玩笑。&rdo;明达盯着郎怀的眼睛,道:&ldo;这些时日里,我已经将剑器练得很好啦。我怕到了今日,会成为你的累赘,才拼命练的。不信你问兰君姐姐,她给我作证。&rdo;
一股酸涩爬上郎怀眼角,她捏了下明达的鼻端,道:&ldo;怕是平西一战,真需要你怀哥哥上阵的,也就于阗。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可好?&rdo;
明达没料到郎怀会应得如此痛快,一时间有些怔忡。边儿上的兰君竹君却听得一清二楚,这次不等竹君开口,兰君就劝道:&ldo;姑娘不懂,爷也忘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么?万一磕着碰着,可不还得爷心疼?&rdo;
郎怀打定主意,只道:&ldo;无妨,不让她来,她肯定又出歪点子。不如就在我身边儿,我还能安点儿心。到时候你们就跟着她,旁的都不必理会。&rdo;
竹君这才明白自家主子打的主意,和兰君二人相视一笑,道:&ldo;是,爷!&rdo;
天色全黑下来,郎怀取过水囊,道:&ldo;兕子,喝口水。&rdo;
行军这么久,郎怀早已习惯,还能耐住饥渴,但明达到底没经过这些,纵然夜里温度骤降,也觉得喉咙间如火烧一般。她接过水囊,拧开栓子,咕咚咕咚喝着。
&ldo;慢点,小口喝,不然不解渴。&rdo;郎怀见竹君欲言又止,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明达身子骨经张涪陵调理后虽是大好,再没什么病灾,但在她心里,依旧是惧怕她再犯旧疾的。一人份的水的确不够她,但加上自己的,应当勉强。
这些小心思,恐怕只有竹君明白。这个姑娘急红了眼,心知肚明主子对姑娘一片赤诚,只能含泪不说。
半囊水进肚,明达才停下来,打个饱嗝道:&ldo;从来也没觉得水比栗子糕好吃,今儿算是开眼界了。&rdo;郎怀摇摇头,接过水囊,自己抿了小口,再小心拧紧,挂在马背上。
&ldo;阿怀,咱们半个月走得出去么?&rdo;明达不再乱动,静静靠着郎怀,低声问她。
&ldo;应该能。安牧走过两次,纵然地表变化,也能寻到路途。&rdo;郎怀低声解释两句,道:&ldo;这已经比我一开始想的,要容易多了。&rdo;
&ldo;你这么信她?&rdo;明达有些不解,郎怀答道:&ldo;非是我信她,而是她必须这般。否则,她困在疏勒城的那些亲族,就没生机了。&rdo;
&ldo;原来如此。&rdo;明达转了转眼,笑道:&ldo;舅伯接走了,明栎明棠,哦,我请舅伯给大哥的俩孩子取了名儿。他们是不能再从李姓,我想着你字明己,我叫明达,便给他们用了明做姓。舅伯取了名字,你说字什么呢?&rdo;
郎怀想起那个自己亲手从坑里抱起来的小家伙,失笑道:&ldo;舅伯学贯古今,是当世大儒,自然要他取字。你怀哥哥我不过熟读兵法,其余的是半点不通嘛。&rdo;
&ldo;你!&rdo;明达对她实在无奈,只能低声解释道:&ldo;他们将来还不是咱们的儿女?哪有做……&rdo;明达瞥了眼周围,续道:&ldo;哪有娘对自己孩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你取!&rdo;
郎怀一拍脑门儿,顿悟道:&ldo;是是是,我取。只不过若是难听,可苦了他们俩了。&rdo;
&ldo;不是俩,是仨。&rdo;明达想起李遇的话,道:&ldo;七哥的林儿也等你取呢。&rdo;
郎怀顿时苦了脸,道:&ldo;这都算什么事儿!七哥凑什么热闹。&rdo;
西域多沙漠,因着诸多河流蜿蜒而过,不时有点点绿洲,点缀在这片无垠的金盘上。但凡是有例外,死海便是东南处一片连起的沙地,是毫无生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