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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伤忧酒

纵使眼盲，但心不盲。我爱你，可是我已经有阿眉了。

【一】

宋轻罗是名行走江湖的医者，她对求医问药者有自己的规矩，那便是顺眼。

她拒绝过的达官显贵、江湖名侠无数，他们凄厉嚎啕，或哀求或诅咒，直至不治身亡，而她则冷眼相看，丝毫不为所动。

她也费尽心机地救治过乡下农妇、街边乞儿，最后所要的报酬不过是粗茶一杯、童谣一首。

着实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医者啊。

那是宋轻罗第一次见沈立洵，点完了脉后，她久久地看着那双如死水般波澜不惊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早已如超然脱俗了般，再也掀不起一丝骇浪，让她望不穿尽头。

宋轻罗看向带着一脸期盼的如眉，轻轻地摇了摇头。

&ldo;阿眉，是你吗?&rdo;沈立洵察觉到了动静，轻声问道。

如眉笑着上前，握住了他的手，&ldo;是我，可是想喝水了，我这就去取了来。&rdo;

沈立洵直到另一只手也凭着感觉叠在了如眉的手之上，方微微一笑，&ldo;阿眉，可是宋姑娘也没有法子?其实我早已不抱什么期望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吧。&rdo;

宋轻罗出了房门，想着沈立洵的眼睛，即便她竭尽所能，她也无法让他的眼睛再度恢复光明。除非用另外一种方法，可那种法子，太过于残忍。

如眉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ldo;宋神医，求您治好他的眼睛。&rdo;她行至宋轻罗面前，却是直直地跪了下去，声音已然凝噎，&ldo;我查阅过医书，还有一种法子，可以用我的眼睛。&rdo;

&ldo;我虽能将活人的眼睛重新安置在他人的眼眶里。但是，这样你就会死去。&rdo;

如眉一字一顿坚决道：&ldo;我不后悔。&rdo;

【二】

那一日，如眉将一碗放了麻沸散的水亲手端给了沈立洵，他拉着她的手，满面春风的笑着，像个孩童般兴奋的侃侃道：&ldo;今年的梅花开得正好，待天晴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rdo;

说着说着，不胜药力，沉沉睡了去。

睡去的时候，那嘴角依旧残存着笑意，仿佛与如眉置身于那一片他所幻想的梅林之中。

可如眉却哭了，那久久压抑着的哭声，沈立洵已经无法再听见。

药房里，宋轻罗已然等着她。她回身最后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和房内正在安睡的沈立洵……

当沈立洵醒来时，眼睛蒙着厚厚的白纱，他感觉到了自己眼前的异样，仿佛能感觉到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ldo;阿眉，阿眉你在吗?&rdo;沈立洵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再伸出手向外探寻着，&ldo;阿眉你在哪?是不是宋姑娘医好了我的眼睛?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rdo;

宋轻罗就站在门外，看见沈立洵在床前静静地待佳人归的画面，她缓步于他身前，开口道：&ldo;那个你……&rdo;她是想告诉沈立洵，他的妻子身亡的事。

可没等她说完便被急急打断。

&ldo;怎会来这么晚?&rdo;沈立洵慌乱地抓起宋轻罗的手。随后，如孩童一般喜笑颜开，&ldo;阿眉你瞧，我好似能看得见了!能看得见了!&rdo;

说罢，抚上她的脸，眸中的深情无一外露，&ldo;你果然，和我梦中的你一样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