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饺子,楚山拿着可乐晃悠的回了他们班。我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自习课上了十几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郑楚山,吃完饺子出去的时候,走的生龙活虎,哪像是胳膊腿伤着了的样子。这个孙子,他又骗我。而与此同时,胖子打完球回了教室,发现楚山没了声影。李然和杨永怡分开后,也刚回到座位。“楚山呢?”“桃子的小姨给送了饺子过来,桃子给楚山留了一份。”“没我的吗?”“你又不是楚山,人家凭什么给你留啊?”胖子的眼睛瞪得快赶上李然的拳头,把面包的包装袋揉的簌簌直响。“你也去吃了吗?”“我们仨每天一起吃饭,当然吃了啊。”“人家李乐桃就知道给楚山留一份,你怎么就不知道给我留一份。”李然听到这儿,也开始瞪眼。“人俩关系那么好,我和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怎么,咱俩关系就不能好一下吗?”说完,胖子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李然也僵在座位上,闷了好一会儿,才从桌斗拿出自己的饭盒。“我不好意思和桃子拿太多,给你留了几个,你尝尝看。”最近校领导的脸色,没有一个好看的。因为我们学校,险些出了大事。这事还要从上周一晚自习说起,那天食堂照例在晚上七点后开始从南门运倒泔水,运送米面的面包车也会在当天一同进出学校。因为总是固定的人车,所以保安并没有仔细检查车辆人员,那个男人也就趁着这段空隙,溜进了我们学校。许是担心校园有保安巡查,男人猫着腰径直跑进距离南门最近的高二教学楼,还一口气冲上了四楼,鸡贼地躲进了女厕。可能是因为女厕的独立隔间多,也可能是一时慌乱,当然更可能的原因是,这男人一开始就目标明确,没安好心。他一直缩在其中一个坑位里,捱过三个课间后,终于等到了大自习下课的铃声。学生们成群地纷纷赶回宿舍,楼道很快静下来。只有少数值日生还在班里忙活。男人足够耐心,始终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直猫在厕所隔间内,小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终于,有人进来了。女生进了隔间,方便后去水池前洗手。突然,脸上便被蒙上了一件散发奇怪味道的外套,来不及挣扎,浑身便像融化一般,身体不自觉地滑向地板。就在男人手忙脚乱想把女孩拖进隔间再行猥亵之事时,女孩包里的的保温杯滚了出来,径直滚向门外,恰巧被经过的保安注意到。保安盯着女厕,发现一直没人追出来捡杯子,心下立刻生疑,一边逮着要下楼的学生,让他们去叫更多的保安外,一边抄起开水间的拖把冲了进来。因此,事情也并没有朝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但第二天,这事儿还是在学生间疯传起来。尽管校领导三令五申严禁各班讨论谣传,但有关此事的各种猜测与议论,还是像春雨过后的洼地野草,长势汹涌。学校对那晚出事的女生信息封锁很严,但高二四楼就这几个班,只要留心近期谁没有来学校,差不多便都能对上号。所以,理科22班的朱越婷,成为了大家公认的那晚受害者。当晚恰好是她值日,而她也确实一直没有回寝,并且直到上周日才回到学校。尽管老师对大家的解释是,当天朱越婷身体不适,被爸妈连夜接回了家,但依旧挡不住好奇支配下,大家对那晚真相的探求。在这期间,朱越婷始终是最沉默的那个人。我们在分班前都是一个班的,当初她就坐在李然斜后两排的位置。会在化学课老师做实验展示时,悄悄给李然递纸条,让她和胖子说坐低点。李然原来觉得好笑,下课还跑去问过她,为什么不直接和胖子说。但当时朱越婷听完脸就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熟了,我们才发现,不光对胖子,朱越婷好像很少和班上男生说话,女生也只是身边为数不多的那几位。课间,她做得最多的事儿,就是两手捂在耳朵上,叽里咕噜地背课文和单词。起先分班的时候,我俩都选了文科,但后来不知怎么了,她去新班待了不到一周,就更改志愿选了理科,当时董立的21班已经满员,所以只能把她分配到隔壁的22班。原本联系就不多,去了其他班,不管是我和李然,还是楚山和胖子,跟她更没有什么交集。偶尔在开水间碰到,还得是四目相对躲不过去的时候,才会简单打个招呼。不过朱越婷有一点很厉害,那就是化学。虽然在普通班,但她的化学单科成绩,是可以拿到和楼下冲刺班尖子生同一水平分数的人。由于她的请假,原定上周三年级大会的学习分享环节,便也少了一个人的报告。由此,许多人更加坚信,朱越婷便是当晚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