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之泽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点儿不高兴。
“告诉你干嘛?那会儿你还只是我徒弟而已。”李润野好笑地说,“其实这种事十之八|九就是吓唬吓唬你,你要真当真了那就别活了,每天不够提心吊胆的。”
“那……你遇到过真的么?”顾之泽问,同时电梯门打开了,24楼到了。
“遇到过啊,”李润野从包里掏出钥匙,一边走一边说,“以前在省报时遇到过。”
“什么情况?”顾之泽来了兴趣。
“也没什么,”李润野把钥匙捅进锁眼里,“有个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住址,找上门来了。那天我下班晚,半夜三更的一开门……”
说着,李润野拧动了钥匙,顾之泽看着转动的钥匙心里忽然有点儿小雀跃。今天是周六,明天不用上班,新闻的事儿又告了一个段落,晚餐喝了点儿酒,正是微醺惬意时,良辰难得,佳人在侧,顾之泽很想干点儿让李润野“哀求”的事儿——虽然以往每次“哀求”的主语都是他顾之泽!
他攥紧了李润野的手。
可是李润野的手停了下来,说了一半的话也顿住了。他诧异地看着钥匙,仅仅拧了半圈,门……就开了,客厅里的灯亮着。
***
顾之泽和李润野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是个怎么情况,难道又是“半夜三更一开门”?
李润野皱紧眉,果断地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顾之泽紧紧跟着,唯恐打起架来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师父吃了闷亏。
“嗨!”客厅里站着一个年轻人,高举双手,笑得一脸欢快,“你们怎么才回来?”
非常自来熟!
“李……李舸?”李润野愣在玄关口,“你怎么来了?”
顾之泽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冲到了头顶,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红了,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杀意。他忽然能体会到,发出恐吓警告的人是什么心态了,因为他现在就想冲过去狠狠地收拾一顿这个叫李舸的……帅哥!
妈的,这男人真他妈帅!叶琛这个骗子,说什么李舸“还算帅”,都帅成这样了还叫“还算”?
不,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妈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老子的家好么!
顾之泽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拉警报,整张脸红彤彤的好像一个警报器——简直气死了!
但是……风度最重要。
于是顾之泽深深吸了口气,一步越过明显还有些发愣的李润野,貌似从容地走到李舸跟前说:“李舸啊,别站着啊,坐啊。”
三个“啊”字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顾之泽强自镇定地保持微笑,端出十足一副“主人”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有气魄。
可是李润野觉得八戒的背影有些僵硬,手有些微抖,语调稍稍有些高昂。
李舸挑挑眉,再看看李润野,抛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新欢?这是什么品种?”
李润野耸耸肩,笑得甜蜜而宠溺。
当着我的面你俩眉来眼去的想干什么!
近距离观察到这俩人“眉目传情”的顾之泽双眼喷火简直要咆哮了。
李润野顺手把钥匙放在玄关的小桌子上,大踏步地走进来一把搂过顾之泽的肩头,紧紧扣进自己怀里。顾之泽的耳朵贴在李润野的胸口,温热的感觉和沉稳的心跳让自己的情绪奇迹般的平复下来了。他不由自主地挺直腰,微微昂起下巴,那小模样要多挑衅有多挑衅。
李舸安静地说:“润野谢谢你没换锁!”那语调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顾之泽瞬间暴躁了!他的脚下有个被压到极限的弹簧,马上就要把他弹起来,直接崩到李舸头顶上去。
李润野及时地紧了紧手臂,把顾之泽揽得更紧一点儿,他带着一点儿歉意对李舸说:“我还真忘了。”
“忘了……还是从来没有想过?”李舸上前一步,眉尖微微蹙起,明亮的大眼睛里一层薄薄的雾气蒸腾而起,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伤感,被苦苦压下,带着几分高傲的哀求。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顾之泽难以置信地眨眨眼,要不是对李润野的感情坚不可摧地支撑在那里,他简直要同情一下李舸了。
“行了行了,”李润野挥挥手,毫不客气地对李舸说,“别闹了,他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噗,”李舸吐出一口气,挺直腰,脸上瞬间就变了表情,就连眼睛里的那点儿若有似无的泪雾都消失不见。整个人换了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甚至颇有几分吊儿郎当。
顾之泽的眼睛瞪到不能再大了,这,这,这人果然是个“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