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渔的依旧血红的脸。
不对,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这本就是个傻子。
想明白过来为什么以后,他抽出一只手,只用另一只手便将人翻了个面。
骨碌碌一声,一颗足有二十面的骰子滚落在地,然后被殷照雪拾起。
这是殷照雪第二次捡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骰子,他扫了眼掌心里骰子显示的数字:十。
骰子被原封不动地塞回了江渔手中。
殷照雪目不转睛盯着眼前血淋淋的后背,又看了眼方扶过对方后背的手,以及一路被后背倚靠的胳膊。
没有意外,都沾染了血。
只是黑色布料染血后并不显眼,加上他身上又总是带着血腥,所以一时没有注意。
殷照雪一手压住江渔的肩,一手毫不留情地撕扯下粘连着伤口的布料,心想,不过也还算有优点,居然连着一路都没呼过一声痛。
刚想着,还昏着的人就轻轻喘息了一声。
殷照雪停下动作,偏头微看了眼,见人眉头轻轻地蹙着,表情看着还略有几分委屈和难以忍受。
“闭嘴。”明知昏着的人听不见,他还是说,“不许发出声音。”
又或许就是正是因为昏着的人听不见。
“长痛不如短痛,”殷照雪眼神极冷,冷得像下过一场大雪,眼底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寒意和卷土从来的燥郁,执拗道,“痛过一次便要记住,不能再有下一次。”
说完,他正欲继续撕扯,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耳旁似乎响起急剧的噪音,殷照雪低头狠狠喘息几声,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明灭未定。
他倏地揭下外袍盖在江渔背上,低哑着声音唤:“祝宏。”
……
在头脑开始昏沉的时候江渔就知道大概会发生什么。
在地洞中,她着急出去查看情况,后背的伤并没有细致地进行处理。
而在她基本卸下所有防备的时刻,伤势终于发作了。
在意识到要撑不住了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她偏头看了殷照雪一眼。
他果然发现了她的不对。
虽然他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但江渔还是朝他倒了过去,心中下意识地就相信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或许也不是下意识,而是凭借着手中的双面骰——
不管殷照雪表现得再如何凶狠,双面骰从未呈现过除十以外的数字。
这代表着,绝对的安全。
……
江渔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她明知自己应该昏了过去,却清晰地听到一个声音——
“长痛不如短痛。”
“痛过一次便要记住,不能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