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肉麻了,这个人禽兽起来不是人,白杨笑着推他,世安环着他的腰,“喂在脸上,还是喂在哪里?”
“喂在你头上!”
他还没骂完,就被吻封住了嘴,带着墨汁奇异的味道,白杨第一次尝墨水,他好奇心又发作了,忍不住在世安口中猫似地舔圌起来。
世安含圌着他的嘴唇问他,“好吃吗?”
“……”白杨咂嘴,“有点苦,稍微有点甜味。我以为会很臭。”
“苦的是松烟,甜的是蛋清。这是人家送来的徽州墨,亏你还是个安徽人。”世安伸手去刮他的鼻尖,“还吃不吃了?”
两个人花式吃墨水,顾不得笔从手里跌下去,跌在这个人怀里,又滚到另一个人身上,在两边衣服上画了许多热吻的罪证。
书房被祸害得一塌糊涂,世安打发佣人去收拾,又叫保罗从夫子庙买炒栗子来,傍晚两个人在二楼小客厅的地毯上,坐着剥栗子,看斜阳在云絮里翻着滚着,浮出柔和的金光。
白杨剥了两个就开始撒娇,世安坐着,他就趴在世安的膝上张嘴等吃,大的嫌大小的又嫌小,活像只养叼了的猫。
世安剥着栗子问他:“快过年了,我陪你回安徽好不好。”
“不了……”白杨立刻否决,“我爸可能挺生气的,还是别去了。”
“那把伯父接来过年吧,让他一个人在家,太冷清了。”
“不用了,我给他打过钱了,过年学院有活动的,他才不会闲。”
白杨是真怕见到白富强。照片白富强是肯定看见了,大概因为白杨事业在上升期,白富强才忍着没发作。
真要两个人见了面,白杨怕他爹要徒手撕了金世安。
他把自己攒下的片酬全汇给了白富强,钱不多,十来万——他虽然演了不少戏,但多数都是以低片酬在争取提升自己的机会。至于广告和代言的费用,李念光明正大地告诉他,公司扣下了,因为要筹备秦淮梦的资金。
应该的,白杨和钟越都不是计较钱的人,何况李念的钱也都是金世安的。
对演艺行业的人来讲,拍了一年的戏,只攒下这点钱,真是连塞牙缝都不够,但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可以抬头挺胸的收入了。
白富强大概还在生气,居然没给他打回来。
世安见他哭丧着脸,知道父子之事不是一时可以消解,只拿别的话来逗白杨。他问白杨:“你怎么想起来去看还魂记。”
“还魂记是什么。”
“就是牡丹亭。”
“哦,昆曲啊。”白杨企图蒙混过关,“随便看的。”
世安把栗子壳倒在他脸上,“不说实话?”
白杨在一片劈头盖脸的栗子壳里左躲右闪,“你不是以前教过我嘛。”
“然后呢?”
“我有一次看到,就想起你了。才知道原来你教我的是昆曲。”
“所以呢?”
“……所以我就多看了几次呗。”
世安扫开他脸上的壳,“为什么?”
这个人明知故问,白杨恼怒地抓起栗子壳丢他,“想你呗!”
世安不躲不闪,只是看他。白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捂他的眼,“干嘛看我。”
“我在想,”世安捉住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啄,“你怎么这样惹人爱。就是千刀万剐,我也得求伯父答应我,让我和你在一起。”
白杨被他说得就快原地爆炸。
行了,书房被祸害了,小客厅还能幸免吗?
今天也是保罗辛苦的一天。
如李念所言,秦浓很快收到了两份试镜邀请。一份给姜睿昀,一份给李今。她拿到意向书的时候,姜睿昀和李今已经各自接到电话,他们被告知这是张惠通的大作——不,也许是明年国内最大的一部制作。
这么多年了,李念还当她是一个傀儡,总是不肯放过她。她是个被他丢弃的玩偶,什么时候想起来,还要拉一拉她心上仅存的这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