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颔首道:“当年你叔父为兄弟情义将秦铮放走,本以为他会逃走,不想会兵围洛阳城。说来也是他的错,事后虽有弥补,可大错铸成,余生不宁。”
秦棠溪听出些话意来,她早就想来问一问,可怕老夫人不肯说话,但既然说了,她就需问一问,“当年叔父去下毒刺赐死之际,可曾于心不忍?”
“不曾。”老夫人直接不承认,“当年高宗皇帝密切注视,他不敢拿赵家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再者,他去之后,就有人去查验,没有遗漏一人。”
“逆党创建天理教,教主是楚襄王后嗣,叔父远在边境,故而我来问一问您了。既然没有遗漏,那我回去再查查。”
“楚襄王在秦淮曾一掷千金,有许多女子爱慕,珠胎暗结也是有可能的事情,殿下去秦淮查一查,或许有什么收获。”老夫人解释道,想起一事想说又不好说,思考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太妃与楚襄王也曾谋面。”
“我母亲?”秦棠溪略有几分惊讶,母亲出身并不高贵,一直被人诟病,所以她从来不问一以前的事情。
老夫人这么一提后,她依旧不想去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事关旧事伤疤,怎好去戳人痛楚。
“我知道不多,你叔父断断不敢放走逆党。我曾耳闻当年有人怀了楚襄王的子嗣,欲迎回府,但老王妃不肯答应,便僵持下来。当年那女子不过二十岁罢了,过去三十年,至今也有五十岁了。生死天命,若是活着便好,死了就不知了。”
老夫人目露悲悯,当年秦淮女子美艳有才,有些女子被精心调教后远胜过闺阁女子,安太妃便是其中一人。
乾宗皇帝喜欢安南书,并非是一张脸,也被她的才气所折腰。
她看向面前的长公主,有了安太妃的美貌,也有乾宗皇帝的才能,可惜了,出身不好。
不然,凭借着她的能力,何愁不将大魏海晏河清。
在大魏,出身注定了命运。
“回府后我令人去查一查,不知叔父这些年可接济过她们?”秦棠溪语笑嫣然,没有方才的肃然。
信国公府里的那一封信是掐住赵家的咽喉。
“接济?”老夫人迷惑,“你叔父不会做这等荒唐的事,再者有你婶娘在,他也是不敢的。当年他们三人中就你叔父年纪最小,乾宗陛下与秦铮流连秦淮的时候,他还不过十几岁,拉拉姑娘的小手罢了。有贼心没有贼胆,你放心。”
秦棠溪笑了笑,“怎地,叔父也曾想带一人回来?”
“可不是,那时秦铮刚死,他跑回来告诉我他一喜欢一姑娘,我乱棍将他打出去了,你不知晓他与你婶娘自幼定亲,闹到你的婶娘的耳朵里,赵家就不要娶媳妇了。若不是我乱棍打出去,哪里你有赵澜妹妹。”老夫人叹息,想起澜儿的性子心里就想念得厉害。
而秦棠溪却想的那名姑娘是谁,依照信国公重情义的性子,那名姑娘指不定就是楚襄王的相好。
“老夫人可知那名姑娘最后去了哪里?”
“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