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动。&rdo;元染低声制止,大步走向浴缸,俯身将她安置进去,然后打开浴缸尾的笼头,伸手探着水温。
微烫的水流轻柔地冲刷着她蜷缩的脚趾。
冻得冰凉的关节在这热度里一点点找回了知觉,丁幼禾裹着浴巾,一动不动地蜷在浴缸里,任由他去关了淋蓬,任由水位一点点上升,覆过脚背、脚踝,直到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身上的浴巾吸饱了水,摇摇欲坠。
元染坐在浴缸边缘,将沾了水的衬衣袖卷起,露出手腕来,&ldo;……我不会走了。&rdo;
不会离开这个家。
也不会离开她。
不会走了,四个字而已,丁幼禾却倏然红了眼眶,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膝盖哭起来。
越哭,情绪越不受控制,渐渐从无声落泪到抽泣,从抽泣到了泪雨滂沱,停都停不下来。
三年的委屈和恐惧,都被这四个字勾了出来,顷刻间将她淹没。
她感觉到元染拥住自己,轻柔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发丝间,不知是不是沾了热水的缘故,他的手一改平素的微凉,滚热地贴在她裸|露的肩头,那么稳定而有力。
&ldo;幼幼,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rdo;许是因为水汽,他的声音有些湿漉漉的,&ldo;你能不能,也答应我?&rdo;
丁幼禾抬起挂满泪水的脸,他便低头吻住了。
&ldo;你这个混|蛋,胆小鬼,不辞而别的魔鬼!&rdo;她知道自己词库贫乏,这会儿若是肖潇在,一定能列出十个以上更加贴切的词汇来批判他。
&ldo;我是,&rdo;元染哑声承认,&ldo;……为你着迷的混|蛋,天天想你不敢找你的胆小鬼,每分每秒都想把你吞进肚子里再也不必担心失去你的魔鬼。&rdo;
每说一句,他就顿一下。
丁幼禾的心跳就跟着停摆一下。
这个人于她有魔力,比魔鬼更甚。
水漫出了浴缸,蜿蜒铺满整个浴室。
氤氲的热气里,交颈缠绵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丁幼禾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盛。
没睁眼时,她甚至有那么一秒觉得又是一场春|梦,而且是真情实感、精疲力尽的那种。
可才刚呻|吟了一声,撑个懒腰打算起身,手就碰到了结实、温热的身体,她陡然一惊,睁开眼,对上某人惺忪的睡眼和慵懒的笑。
……又双叒睡了!她简直想穿回前夜掐死那个软成水的自己。
说好的,不原谅、不原谅,到头来她果然还是缴械投降。
极,度,不,开,心。
丁幼禾鲤鱼打挺坐起身,昨夜种种在脑海里飞快滚过,惹得她顿时面红耳赤,一手扯着床单挡胸,质问他,&ldo;你怎么还没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