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想抽回手。转头,瞧见那人已经睡着了。
暖黄的床幔下,那人肤色也有些暗黄,不知是光线的问题还是疲累的。
呼吸声绵长,眉头舒展的平和,大抵此时真的安心了吧。
黄之桐不敢挪动自己的手,生怕吵醒他。
醒了,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他。
就这么由他攒着,自己的眼皮也慢慢沉了起来。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洒满安静祥和的小院,穿不透厚厚的窗帘,却狡黠的透过细细的缝隙钻进屋里。
窥见屋内女子在熟睡,男子无比庆幸又心满意足的望着女子的脸。
怕吵醒熟睡中的女子,轻轻放开她的手,轻手轻脚的起身。
可终究是不舍,又俯下身,贪恋的看了又看,在女子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黄之桐缓缓睁开眼,眼前的男人,俊逸的脸上有着窘迫的憨态,仿佛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
黄之桐憋着笑,抬眼看窗外:“几时了?”
嗓子虽然还沙哑,但没那么疼了。
“巳时末,再睡儿吧。”
“你要出去?”
“大营里头有些事儿。”
她昨日的经历,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比起朝廷重视的河道改造工程,在开闸第一天出了事故。她的安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是人家捎带手的事儿。
这一事故,浦城衙门不好看,赵同知不好看,工部不好看,刚安定的西陵王更不好看!
为了杜守恒,为了西陵王他也不会轻易罢手。
黄之桐坐起身,披上外套。告诉他自己知道的,
“是廖文叙的人故意撞我下的河。”
祝景澜不想她回忆不好的事情,“你先歇着,我自会查清楚。”
黄之桐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尽量用最简短明了的话:
“河水里,他们推了我两次,我看见了,确定!
不想救我,但不让我死!
李家墩,他们还要寻我,京城口音。”
祝景澜思索她的话,补充道:
“推你的人,跟廖文叙的随从是一起的?
他们推你下河,然后他们佯装救廖文叙也下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