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主审警官只能怒视,无言以驳,额头上的青筋犹如张牙舞爪的青龙欲要择人而噬。他内心不知咒骂局长多少次了,明明世贸劫案已经有黑道帮派承认,为何还要严刑*供,屈打成招!如果稍微动点邢就能屈打成招,那就没什么问题。而如今,眼前之人已经耗掉八名刑侦兄弟,至今还是口风如密,想屈打成招根本就行不通。
他不禁搔搔头,踌躇不已。他对眼前之人完全没辙,反而失去了应有的机敏与沉稳。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面对这个年轻人,都会丧失任何的抵抗力,仿佛不是你审问他,而是他在戏弄你!
全作揉着冰冷的手铐,道:“我现在又痒了,麻烦你再去找个人来。”
那名主审警官欲要呵斥,忽地,门被推开。一名干警先敬个礼,然后正声道:“局长请你参与迎接工作。”
那名主审警官闻言,脸上立刻绽出笑容,内心庆幸道:终于可以甩掉这个麻烦的包袱了。
当下故作镇静,声音略沉,“知道了,我立刻就去。你先出去吧!”
“是!”那名干警好奇地看了看传说中打不死的年轻人,然后带着一脸的困惑离开。
“小子,你命大。上面来了领导,我必须去迎接。你就先在这里反省反省,该坦白的时候就坦白。”
那名主审警官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准备离座。
“不送,顺便帮我向你的领导问好!”全作笑道,“要记得多报好事,别报坏事啊!”
“哼!”那名主审警官一挥手,径直走开。
他走得很快,两步并一步,似恨不得早些离开这讨厌的屋子。他不是急着去接领导,而是极不情愿在这屋子里多待一秒钟。
在他眼中,这屋子坐着一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人。这时候,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对疼痛毫无知觉的人。
其实他并不知道。
人心腐烂,才是真正的可怕!
门开着缝,全作透过缝看到两名干警在门口不远处窃窃私语,还时不时望过来,指指点点。
他无奈地摇摇头,喃喃道:“明天可能要砌墙般涂粉才能掩饰今天的总统级别的待遇了。还好现在是公众人物,审讯员没有直接拳脚相加,”
要上新闻头条的嫌疑犯,肯定不能鼻青脸肿或者残缺不全,不然会引起国际人权纠纷,美国这个世界警察就要抓住人权这个话题大做文章。连续七八个小时的严刑*供,虽然是隔着各种软物施刑,若是换成普通人,早已崩溃求饶了,到头来只剩半条命。
全作依然意气风发,傲然示人,吹雪肯定愈发潇洒。正所谓严刑拷打只等闲,唯让潇洒留人间!
他自惭道:“连累吹雪了,像他那么孤傲的性子,是不会任人摆布的。为了让他遵守这个世界的秩序,我只能欺骗他,告诉他一旦抗拒,就会连累墨纯;毕竟墨纯是现实世界的人,跑不掉;那些公安人员为了交差,肯定要找替死鬼。”
接着自嘲道:“其实,就算他反抗,那些公安怕早已没有胆量再去计较这单案件了。这年头,很多案件就因为太困难才变成了悬案。。。。。。”
倘若没有上头的指标,再简单的案件也是谜案。为什么有些棘手、影响甚巨的刑事案件都能破案,为什么简单到铊中毒的案件拖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哪怕超过年,依然悬而未解。
无他,凡是影响太大的刑事案件,造成全国轰动,背后往往是钱权的博弈。比如未成年人李衙内被酒吧女强迫发生性关系,再如轰动全国的清华铊投毒案。再如一些局域性(地方性)的刑事案件,往往在警局的刑事文档里压了一层又一层,这些刑事案件之所以成为悬案,要么是钱不到位,要么是局子里的指标已经达到,要么是警力不够。一般来说,第三个因素只是可有可无,任何的困难在钞票面前就是孙子。
悬案的形成,乃灰色链条的作祟!
归根到底,就是人性的欲(望掩盖了契约精神与职业感。
约摸十分钟过后,审讯室的门忽地被推开。
原先离开的主审警官出现在门口,他指着全作,肃声道:“将他带走。”
“是!”
两名干警走进屋内,并开了铁门,走进去,将全作架出来。
全作不问也不闹,静静地被人推着走出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