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渔网紧紧地缚住了槐柯干瘦的身体,行刑手?是从海月府借来的,用特制的刀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削下来。
初时,那些百姓还咬着牙叫好,到后来却都被这?血腥无比的场景惊住,怀着惊惧的心三三两两地散去,左右也知道那害他们女儿的老贼被正法了,这?场面实在不是他们小老百姓能长时间看下去的,等槐柯撑不住的时候,底下的百姓也只有那之前?爱女心切的老张头还守在原地,双目赤红地看着已然毫无知觉的槐柯。
那行刑手?伸手探了探槐柯的鼻息,回禀:“回大人,这?犯人已经断气了。”
金子晚神色莫测,冷冷道:“二百刀,一刀不能少。”
行刑手?领命,心里泛着嘀咕,这?人都死了,多一刀他也不会感到痛楚,何必多此一举。
顾照鸿站在金子晚身边,轻声道?:“你又何必。”
金子晚强迫自己盯着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没有说话。
他心里有?恨,恨自己当?日鲁莽误判,让槐柯苟着一条命,又恨槐柯偏执疯魔,害了这?些无辜女子的命,槐柯年老,没到二百刀就死了,便宜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祭死去亡魂!
顾照鸿覆上他冰凉的手?,把它包在自己手?心里,轻声道?:“别看了,回吧。”
金子晚抬头看他,顾照鸿强行拉着他起来,不容置疑:“回去。”
他难得的独断,金子晚也没抗拒,任自己被他拉着下了那临时搭的高棚。
雨又开始下了,下的很大。
高台上没有挡雨的遮挡物,大雨瓢泼而下,砸在了高台上,又染了槐柯的血,自高处蜿蜒而下,在高台下积成了一小摊淡红色的血泊。
金子晚被顾照鸿拉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便没再回头了。
***
次日,海天城的城门告示处张贴了一张官府出的告示,解释了这?次的选秀并非盛云帝所为,而是反贼借了盛云帝的名在民间兴风作浪,主谋者已经伏诛,九万里已经将抚恤金钱悉数发放给了百姓们,并免了这?些受害百姓家五年的赋税。
此举一出,多少安定了民心。
日子总要过下去。
而此刻,金子晚和?顾照鸿正在客栈收拾东西,没有什么心情再欣赏海景了,准备动身去风起巅。
说是收拾东西,也只是张三收拾细软,金督主抱着猫在一边坐着喝茶罢了。
顾照鸿收拾好了过来找他,推开门就看他趴在桌子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根羽毛逗小猫玩。
那只小白猫圆滚滚的,眼睛也圆圆的,看见羽毛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圆溜溜的眼睛也跟着转来转去,实在忍不住了就伸出雪白的小爪子去够那根羽毛,可它主人坏心眼,每次都在它快抓住的时候把羽毛抬起来让它扑个空。
几次下来,小白猫委屈地皱了皱小黑鼻子,发出了咪呜咪呜的撒娇声。
金子晚本来只是为了调剂心情随手逗猫,现在逗着逗着心情却真的更好了些,忍不住把羽毛一扔,双手?捧起小白猫的脸,轻轻地亲了嫩红的小嘴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