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诓骗你们,那个女人仅仅是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就如定海神针一般,阻止了暗中之人的杀戮,不过我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被那个女人挥袖如秋风扫落叶般送了出去,等我再次匆忙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杳无踪迹,我在空气中嗅到了世外天的气息,如果我没有猜错,陈妙与陈夫人应该是被带去了世外天。”
“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我后来也去打探了一番,结果却让我瞠目结舌,她竟然是晓星辰的哑妻。”
海伯无奈地苦笑,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可那濒死的感觉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海伯,我并非怀疑你,你又如何能确定那个神秘女人是晓星辰的人呢?”
“只因她貌若天仙,甫一现身,便如磁石般吸引了众多目光。稍作打听,永安众人皆知,当初进城之际,她与少年剑仙就在城门口掀起轩然大波,众人皆有目共睹。且我还打探到,前一日,陈妙亲自将哑女带回陈府,故而我对她的身份确信无疑。”
“世外天,此事可就棘手了,陈妙可是大骊帝的掌上明珠,如今莫名失踪,恐怕大骊那边已然心急如焚了吧。”
陈翰想到陈妙与陈夫人的另一重身份,眉头紧蹙,似有一团化不开的忧愁,
“正是,大骊人已至,并在暗中寻觅,可他们注定是枉费心机,那一夜在陈府究竟发生了何事,恐怕唯有陈妙她们方能说个明白,外人想要调查,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了这些,就再无其他线索了吗?”
“没有,数股人马在陈府盘桓调查,最终皆徒劳无功。不过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浊世天,他们确实在永安现过身,只是依我之见,应当不是他们所为,毕竟既无理由,也无必要。”
“你是说浊天那些龌龊之徒也现身于永安?他们缘何至此,所为何事?”
陈翰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晕头转向,这些势力数十年难得一见,现今却齐聚永安,其中必定大有缘由,只是他目前尚不明了究竟是何原因,
“是啊,浊世天,这些人现身永安,必定是有备而来,他们绝不可能来永安仅仅是为了杀一个少主,况且以他们的手段,此举无异于杀鸡用牛刀,因此我将他们排除在外。”
“晓星辰被排除,浊世被排除,剩下的便是神秘高手与武帝,会是神秘高手所为吗?”
“也不像,”
海伯再度否定,
“怎讲呢,神秘高手正在追杀陈妙她们,他有理由杀了浩然。”
“实力悬殊,犹如大象与蚂蚁,大象要杀死蚂蚁,直接一脚踩死即可,何须大费周章去做那等残忍之事?
就如那神秘高手,一击便如雷霆万钧,将我打得几乎猝死。他若要杀少主,岂不是易如反掌?只需远远的一道剑气,便可轻易取其性命,又何必自找麻烦?这便是高手的傲气,对于蝼蚁,他们自是不屑一顾。”
海伯解释道,他对此无比笃定,自己也曾手染鲜血,杀蝼蚁确实无需费神,能一指碾碎,绝不会动用双手。
“所以,只能是武帝了,是吗?”
陈翰深吸一口气,浑身颤抖不止,这是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没错,应当是武帝所为,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或许是察觉到了我们的某些图谋,亦或是他另有盘算。”
“武帝,竟敢杀我儿,难道他就不怕我立刻造反吗?”
“家主,稍安勿躁,这永安城近来发生的事情远不止如此。战帅回京了,您可曾听闻?”
“略有耳闻,他不在北境驻守,反倒跑回永安,难道就不怕武帝让他有来无回吗?”
海伯颔首,脸色愈发阴沉,身体颤抖得如风中残烛,众人皆知,海伯已到了灯枯油尽之时,可显然他还有许多话未及言明,
他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正是,这便是我要与家主提及的另一件事。战帅甘冒被武帝留下的风险回京,必定有所图谋,我隐约觉得,有人在永安布下了一盘惊天大棋,欲将天下人皆网罗其中,战帅如此,您亦如此,还有诸国,皆在其算计之内,此事着实诡异。”
“你的意思是,有人妄图将我们一网打尽?仅凭武帝一人?”
陈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回应道,
“不,我希望家主万事皆需谨慎,神秘高手如过江之鲫般不断涌现,切不可因少主之死而与武帝反目成仇。在尚未洞悉这永安究竟是怎样一盘棋局之前,切莫轻举妄动,否则先落子者必是输得最惨之人。”
“若有机会,家主不妨去会一会那个晓星辰,他给我一种独特的感觉,仿佛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他宛如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其身旁有一位如哑女般的绝世高手,这意味着他的出身定然非同凡响,值得结交并试探一番……噗……”
海伯话尚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一次,众人皆感受到海伯的生命力正如潮水般迅速消逝,
“海伯……”
“小……心……我们的暗桩……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