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臣扬了扬唇:“航班信息晚点发你。”江旎微微点头,关了车门转身,到小区门口,转头才见他走了。回到家江旎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小安还放着假,有些东西她要?自己留意?清楚。也正因?小安放假,显得这趟像是私行而非公事?。收拾完毕去泡澡,躺进浴缸里,天马行空,忍不住开始梳理细节,发现霍司臣好像确实有很多不一样了。除了确实有迹可循的?迁就,甚至他会向她要?一个答案,比如?在海边,再比如?今天。是不是可以说明,产生好奇,上?了钩?江旎思来想?去,从旁边捞起?手机,找林城认识的?人安排一场烟火,再包架直升机。只有极光不够,就算只冲着跨年的?气氛,也要?来场大的?。*跨年夜·下看他眼神,江旎知道自己又赢回一局。她放下手,他耳尖也已红透,她得?逞似地笑。霍司臣唇线抿直,随后放下咖啡,转身离开窗边。江旎忍不住想笑,这就怕了?。转头脚步声又回来,他再过?来时拿了?另一张房卡:“这是你的。”江旎问:“不是说一起看吗?”有些好笑,莫名地,这时她又这样问了?。霍司臣:“备用,离天黑有段时间,除去一起看极光,你应该需要休息或者个人空间。”他有分寸又坦诚,倒显得?她刚才所想忸怩。江旎扬起个笑:“和你一起的时间怎么?能浪费?去外面?吗?”没等?他回答,落地窗外扑过?来一个人影,吓她一激灵。是秦赫,看样子刚滑完雪回来,整个人包得?像熊,他敲了?敲窗,不可思议:“霍司臣!你这样合适吗?”质问同时不忘跟江旎招招手,隔着玻璃笑得?意味深长?。霍司臣问:“你怎么?在这?”秦赫把?护目镜从脑袋上搂下来:“我?既然来林城,必然住君朗啊,报你名就能尊享服务,谁也不是傻子。”和秦赫一起的是他女朋友樊雨,在他后面?走来,挥了?挥手。秦赫问:“出来玩吗?”,他知道?问江旎或许更有用,就转向江旎:“滑雪吗?小江总。”霍司臣:“天快黑了?,滑雪不安全。”樊雨:“就近玩也成,堆几个雪人呗?”江旎看霍司臣:“去吗?”“走吧。”天已蒙黑,外面?围栏处每隔七八米分布一个很?有设计感的小木信箱,信箱镂空,里面?亮起盏盏暖黄色灯火。两人戴好手套出门,靴子踩在厚厚的雪上咯吱咯吱响。江旎走得?比他稍快,她戴了?顶明黄的毛线帽,遮住两只耳朵,上身是蓬蓬的白色派克羽绒,走在雪里一晃一晃,霍司臣忍俊不禁。秦赫凑过?来:“这你得?跟我?好好解释解释,我?请不动,你是为了?跟人独处?”霍司臣:“所以你是不是有些没眼色?”秦赫:“……”,他收起吊儿郎当,严肃道?:“老爷子能行啊?你爸不还在国?外呢么??”秦赫跟霍司臣算是发小,别人不了?解,有些情况他是亲眼见过?的。霍连山和苗家的太太有过?一段,所以他格外偏苗家,和长?子霍江舟的妈感情相比续弦又更好,故而偏心外人偏心长?子,就是不看重霍同光,霍同光人在海外,说白了?就是流放。霍司臣从小就总是被塞给霍江舟,老爷子不让他见自己父亲,愣是要他和大伯培养亲情,就是为以后好用。霍司臣初中开始断绝了?一切私人娱乐,卯了?劲儿学,学校的课程、课余的运动、艺术、礼仪、竞赛,样样拔得?头筹,为着老爷子高兴。他十四岁生日?那天,秦赫也在,玩玩闹闹的功夫,霍司臣不见人影,秦赫找上去,溜到三楼,见霍司臣捧了?奖杯去找霍连山,说想见一见自己爸爸,霍连山夺了?奖杯“咚”地摔在桌上:“你爸只当没你这个儿子!这点成绩就自满自足,不能一直维持顶端,没有人愿意见你,除了?你大伯和我?真的为你好,你以为你爸妈和颜悦色就是爱你吗?那是毁了?你,有几个人无条件爱你?”秦赫当时都听傻了?,哪怕他们这样背景长?大的孩子从小见识再多再早慧,青春期听至亲这样一番话都很?难不怀疑自己,他回去都迷思了?好久,不知道?一直在那样环境里的霍司臣怎样想。霍司臣云淡风轻一句话把?他思绪拉回。“我?父亲有自己的安排。”秦赫:“嗐,那就好,其?实老爷子应该是对那位关导有意见。”他听说过?,关启明攀龙附凤,摸到过?苗家一亲戚。“你要不查一查这小江总的底,摸清她和她爸划清没有,她姓江,是随她妈姓?咱们身边的人,摸个底总是稳妥些。”远处江旎专心致志蹲雪地里堆各式各样的形状,黄色脑袋分外显眼,在一片白里晃悠。霍司臣想起江旎曾半真半假地说她母亲不是华裔。他眼神淡而远:“还远不到那个地步。”她不主动说,他也不会去查,她什么?时候说了?,那更不必多此一举。秦赫:“瞧瞧你,学学我?呗,我?就会查,查了?安心,要不我?帮你查?”霍司臣冷眼乜他:“管好你自己。”他说完缓缓后退几步,秦赫还摸不清头脑,转眼,脑袋上被重重砸下一个圆溜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