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甩开缇奇,一字一句道:&ldo;别‐‐管‐‐我‐‐&rdo;
缇奇扳过艾可的肩膀,特别心疼:&ldo;身为男人,我无法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受伤。&rdo;
艾可直挺挺地站着,头发遮住了半张脸,泛紫的唇瓣一张一合:&ldo;别管我。&rdo;
三次回答,声音都不含感情,语调也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封闭自我,漠视一切,通常只有悲伤过度,遭受巨大打击的人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负面情绪一旦积压太多,人很容易出问题。
关心不见效,缇奇只好换一种方式,他拂开她的刘海,直视她的眼睛:&ldo;我检查过尸体,致命伤在胸口,是你的刀,杀了你师父。&rdo;
他声音很小,吐字特别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柄利剑,扎得她的心千疮百孔。
见艾可空洞的双眼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缇奇拇指指腹贴在她面颊轻抚,似在擦拭又似安慰:&ldo;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别怪自己,也别怪你师父,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着。&rdo;
师父是以一种什么心情赴死的,她大抵猜得到,所以不怪师父。
但师父一定无法体会徒弟弑师的心情。
那一刀下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眼里只看得到鲜血的颜色。
心脏跳动的节奏通过刀尖传到她的身体里,嘭嘭嘭,体内的血管接二连三爆炸,血雾弥漫,漆黑的世界被一点一点染成红色。
好恐怖……好可怕……
好难受……好绝望……
好冷……好疼……
她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要使用能力,但她没有,所以这辈子她都无法心安。
睁眼闭眼,杀死师父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循环,深入骨髓的负罪感与自责感,仅靠流几滴眼泪,仅靠哀嚎几声,就能缓解?
哪有那么容易,哪有那么简单。
&ldo;哭不出来的话,就把我当成兔子玩偶,拳打脚踢,随你怎么撒气。&rdo;缇奇握住艾可的手,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胸膛。
小时候受了委屈,她的确是这么干的。
一边打一边骂,一边踩一边哭,打得手麻了,跺得脚酸了,骂得口干舌燥,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心里便舒坦了。
可这么私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艾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缇奇举起左手,掌背正对着她,上面绑着兔子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