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三郎站在车头挥手,像个英雄。
&ldo;听见妖兽的声音了吗?&rdo;
&ldo;听见了!听见了!&rdo;高呼声像兴奋的海浪。
&ldo;我们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rdo;
&ldo;终于!终于!&rdo;
一名母亲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泣不成声:&ldo;太郎,妈妈终于等到这一天!&rdo;
手持棍棒的男人吼叫道:&ldo;杀了赤红妖兽,让它们血债血偿!&rdo;
&ldo;肃静!&rdo;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压下所有喧哗,村长说,&ldo;布置诱饵,引赤红妖兽出山。&rdo;
人群像蚂蚁一样散开。堂本三郎的马车接近之前,村民已经在道路两旁摆好铲子、担架,老人、女人、孩子,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完成手中活,等待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村长朝身侧的一个黑衣人低下头:&ldo;阁下,可以启动神光了吧?&rdo;
黑衣人沉默片刻,在村长混杂恭敬紧张的眼神中一挥手。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属下们立刻退了出去,低声发号施令,一人扬起红旗,苍茫的山林处同样树起一面旗帜,遥遥相和。
那边厢,村民迎接到马车,立刻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
堂本被簇拥在人群当中,一路行至村长面前。黑衣人问:&ldo;有人阻截吗?&rdo;
攘夷浪士跟前堂本可不敢造次,立刻谦卑地低头说:&ldo;没有,大人多虑了。一路回来,没遇到任何麻烦。&rdo;
&ldo;……那可就奇怪了。&rdo;黑衣人喃喃道。
&ldo;首领,&rdo;一名属下回报,&ldo;线报近藤道场正追踪痕迹赶来。&rdo;
&ldo;领主会拖住他。&rdo;黑衣人随口应道,转向闻言神态焦灼的村长,&ldo;别等了,现在就架起来吧。&rdo;
施歌被解下马匹,绑上早准备好的十字架。木杆随即被竖起,血迹沥沥,将表皮染得猩红。
鲜血的气味弥漫在风中,很快,接二连三的吼叫声便响了起来,一声一声,逐渐接近,迎着熹微的晨光,密集的断裂声令大地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巨兽正从沉睡中苏醒。
从高处,可以看见葱茏的密林中树木一片片倒下,驱散缭绕的薄雾,一路靠近,最终抵达月牙形高坡下的林海。骤起的惊呼声中,一条深红的&ldo;脖子&rdo;蓦然从浓绿中探出,掀翻一大片繁茂的树冠,其上,一张遍布利齿和粘液的嘴从尽头处缓缓撕开。
&ldo;妖兽!是赤红妖兽!&rdo;风声浩荡,只隐约听见几个词。
&ldo;放箭!快放箭!&rdo;
星星点点的火花从脚下亮起,随即,划过长长的抛物线,雨点般打在赤红妖兽身上。&ldo;脖子&rdo;下面还有一大片龟盖般的身体隐隐露出树面,火箭划伤它的表皮,血液立即引燃熊熊烈火,这下施歌知道它为什么叫&ldo;赤红妖兽&rdo;了,因为瀑布样喷涌的血液燃起的火焰窜出两三米高,烧焦的表皮下暴露出鲜红的筋肉血管,名副其实的&ldo;赤红&rdo;。
怪物在烈焰中大声咆哮,四处扭动,点燃了一大片树木,它的血液是一种极为优良的易燃物,沾之即着,很快蔓延成森林大火。村人提前挖了防火带,所以一时半会儿到烧不到这边,高地下则黑烟滚滚,直达苍穹,空气中溢满香喷喷的油脂和烤肉味,可丝毫不能引起食欲,因为其中夹杂着一股古怪的酸腥气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