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六几乎软成一瘫烂泥。
&esp;&esp;他被提着两条腿拖走,口中发出细弱的声音:“奴才的儿孙是无辜的……陛下,他们都不知情……”
&esp;&esp;皇帝又一一审过其余证人,每个人的证词皆与沈相清、高莆、顾六三人相合。
&esp;&esp;“温息倚势逼人、纵奴强买良家妇女、逼良为贱、迫人远走他乡,罪名属实!着禁军封禁理国府,不许出入;温息褫夺爵位,夺官入狱,待其余罪行查实,一同发落!”
&esp;&esp;他又命:“送证人各回家中,妥善安抚。”
&esp;&esp;几个禁军上前,摘下了理国伯——温息——头上冠帽,又剥去他身上伯爵官服。
&esp;&esp;他眼前发晕、双目呆滞,血似乎全涌向了头顶,浑身上下又麻又痛,动弹不得,连口中都说不出话。
&esp;&esp;他要完了。
&esp;&esp;他完了!!
&esp;&esp;理国公府……完了!!
&esp;&esp;安国公此刻才看向他,牢牢记住了他每一丝狼狈的细节。
&esp;&esp;这就是什么都不争的下场!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旁人想要他什么时候死,他岂能再多活一刻钟!!
&esp;&esp;舅兄啊舅兄,要怨,就只怨你两边不靠,只想做个墙头草,今日才做了那“杀鸡儆猴”的“鸡”!
&esp;&esp;温息被押送出去。
&esp;&esp;无人为他求情。
&esp;&esp;证人也全被带出去了。
&esp;&esp;崔瑜站起身,与阿珏交换了一个暂且舒心的眼神。
&esp;&esp;接下来,还有弹劾,便不需他再出面。
&esp;&esp;“理国公府强仗祖上之功,目无法度、凌虐百姓,以致今日辜负太·祖之恩、祖宗之德,使沈氏含冤难诉、忍辱偷生、葬送性命,十八年才得沉冤,又如何不令朕痛心!”
&esp;&esp;皇帝扫视众臣,尤其勋贵一列:“众位爱卿,也需警醒自身,勿以自己位高权重便恣睢跋扈、藐视国朝律法、肆意妄为!朕,决不容许此等残害百姓、罪孽深重之人再立于朝堂、安活于世间!”
&esp;&esp;诸臣皆行大礼,高呼陛下圣明。
&esp;&esp;皇帝命平身,便问众臣:“还有何事启奏?”
&esp;&esp;“陛下!”张尚书出列跪拜,“臣斗胆:理国伯虽辜负圣恩、死不足惜,其母张氏亦有教子无方之罪,但求陛下念其已在古稀、年老之人,恐收押监禁,于性命有损;陛下尚未降罪,她若先于陛下之命身死,亦是有负陛下好生之德!还求陛下准其出府待罪,以免误伤性命!”
&esp;&esp;言毕,他深深叩首。
&esp;&esp;皇帝便叹言:“张爱卿所言,倒也有理。”
&esp;&esp;“张氏虽教子无方,究竟年老,不必与理国公府众人一同管禁,便由爱卿接出去罢。”他命,“及温息之妻何氏、其子之妻纪氏,亦可自回本家,听候发落,但不许私携财物潜逃,违者罪加一等!”
&esp;&esp;皇帝令太监:“去后宫请皇后选几个女官,押送几人归家。”
&esp;&esp;想起皇后,他又严命:“着令禁军,不得侮辱一切妇女!违者,军法处置!”
&esp;&esp;满朝又高呼陛下宽仁垂恩。
&esp;&esp;广川子趁机出列,拜求道:“陛下,臣之长姐虽为温息之妻,却于沈家之事实不知情!还求陛下查实,准臣接长姐归家和离——”
&esp;&esp;“此事查实再议。”皇帝只道,“若何氏果不知情,和离与否,便是你等家事,不必回禀于朕。”
&esp;&esp;广川子忙叩谢圣恩!
&esp;&esp;安国公便有些进退两难。
&esp;&esp;张家、何家都为自家女眷求了情,他嫁到温家的可是自己亲女儿,更该求一求!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太没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