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弟妹能在皇后娘娘面前有什么功劳?”她又实在想不出。
&esp;&esp;“这便不好多问了。”崔瑜只笑道,“总归咱们只需记得弟妹的情分。”
&esp;&esp;孟安然一叹。
&esp;&esp;捧着肚子侧过身,她自愧笑道:“现在想想当日那些‘嫡庶’的话,我自己也觉得可笑了。哪一朝哪一代,封皇后、立储君,是只看嫡庶和谁更可怜的?分明自小也读过几本史书,当时却竟拧住了。”
&esp;&esp;“那是夫人心软。虽不如弟妹看得清楚,也是夫人独有的长处。”崔瑜忙说,“况且,难道我那时就不糊涂?”
&esp;&esp;他感叹说:“我还不如夫人,顾念到六殿下可怜。我满心只有一句,‘立嫡才是正统’。”
&esp;&esp;摇曳烛火下,夫妻俩互相看了看。
&esp;&esp;孟安然先弯起眼睛。
&esp;&esp;崔瑜便也放松下来,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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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七月十二日。
&esp;&esp;纪明遥入宫排练的第五天。
&esp;&esp;前四天,上午排练结束后,皇后都不留她用饭,也不会传她再有吩咐,便直接放她出宫。
&esp;&esp;但今日结束,却已有一位年轻女官在旁等候。
&esp;&esp;这女官请她先至偏殿整理仪容,又歇息了半刻,方带她回到正殿。
&esp;&esp;“免礼。”刘皇后仍先含笑赐座。
&esp;&esp;“不知娘娘留下明遥妹妹,是有什么吩咐?”坐定,宝庆先笑问,“娘娘,我可饿了呢!”
&esp;&esp;“是有几句话,”刘皇后也笑同她说,“不会耽误你们吃饭的。”
&esp;&esp;她便看向纪明遥:“明日你三妹妹与柴家大喜,我放你一日的假,你回去贺她新婚吧。”
&esp;&esp;宝庆一怔,忙要说话。
&esp;&esp;可看了看明遥妹妹,她又忍住、闭上了嘴。
&esp;&esp;刘皇后眼神稍动。
&esp;&esp;“娘娘,请恕臣无礼,不受娘娘今次恩典。”
&esp;&esp;纪明遥站起身。
&esp;&esp;她深深行礼,后背发凉,手心也在冒汗。
&esp;&esp;但她仰起头,坚持说出:“臣愿不去。”
&esp;&esp;她是上了皇后的船。皇后也回报、赐予了她荣光、身份、地位。
&esp;&esp;她已对皇后的志向有了些许猜测。
&esp;&esp;可她还想确认,皇后是否会包容甚至赞许她的真正为人?还是也会以为她乃不孝不悌、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不堪大用之人。
&esp;&esp;皇后不会不知她与姚姨娘之间的仇怨。
&esp;&esp;今日有此问,皇后想听到她怎样的回答、又想看到她如何做?
&esp;&esp;但不论皇后期望什么,她的真正回答只有一个。
&esp;&esp;不过,为了尽可能达成目的,她也愿意今后作出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