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日就是助弟妹报仇之日。
&esp;&esp;妻子仍在养身,他没去惊扰。略用了几口早点,提振精神,他便早早来至西院二门等待。
&esp;&esp;阿珏和弟妹也出来得很快。
&esp;&esp;弟妹的神色还算轻松,反而是阿珏愈见严肃。
&esp;&esp;“还从没在这个时辰见过弟妹。”崔瑜有心玩笑。
&esp;&esp;“是啊,早起可真不容易。”纪明遥也笑,“等今日功成,明日我便睡到日上三竿!”
&esp;&esp;“必不会耽误了弟妹补眠!”
&esp;&esp;崔瑜挥手,带两人出发。
&esp;&esp;到大门的一路,他又反复叮嘱:“阿珏,朝上你不必开口,我会尽量避免他们把话引到你们身上。弟妹也只需在宫门等待,除非实在无计可施,否则我不会让你出面。”
&esp;&esp;毕竟是状告弟妹嫡母的娘家。
&esp;&esp;“孝”字当头,即便弟妹隐于人后,她也不可避免会受些非议。
&esp;&esp;虽然弟妹不在乎。这三天里,她往来宫中和广宜公主府,亲问沈家当年邻居、学生,拜望沈父恩师同窗,毫不避人。——分明这些事,她可以全交给阿珏,以免自己太过显眼。
&esp;&esp;她不怕让世人知晓,是她在向嫡母娘家出手,为生母讨还公道。
&esp;&esp;但即便弟妹不在意,他做兄长的,总不能任她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esp;&esp;“好姑娘,放心等着,信我就是。”上车之前,崔瑜又特别对纪明遥说,“你可千万别自己跑去殿上!”
&esp;&esp;“大哥,你也放心。”纪明遥就笑,“我看着很像冲动的人吗?”
&esp;&esp;想起弟妹当头那一跪,她那日的神情,和她近日的举动,崔瑜……摇了摇头。
&esp;&esp;宫门转瞬便至。
&esp;&esp;听着百官上朝的脚步声,纪明遥安静坐在车里,没有掀开车帘,看一看理当受到惩处的人。
&esp;&esp;沈相清和三弟便也一动不动,一同沉默等待。
&esp;&esp;后面装满证人的车内,亦然安静无声。
&esp;&esp;大明殿。
&esp;&esp;朝会初开,皇帝便直接发作。
&esp;&esp;“理国伯!”他冷声问,“昨日都察院上折,弹劾你于十八年前强夺民女、逼人远走他乡,近年又有豪奴欺压百姓、强买田地,种种乱法不轨、一折难书!可确有此事!”
&esp;&esp;理国伯浑身一抖。
&esp;&esp;他一夜没睡,求人不得,自己倒也想了许多应对之语。
&esp;&esp;此时,他强装镇定,不向“亲朋故友”多看一眼,抬步出列,拜回道:“陛下,请容臣分辨。”
&esp;&esp;扫向毫无动作的安国公、齐国侯等,皇帝命:“说。”
&esp;&esp;“陛下,那沈氏之女原是两家情愿买卖,并无逼迫。”理国伯俯首至地,“看他家只余寡母孤儿,我心中不忍,特以三千两银买下沈氏,以资他家富足生活。至于逼迫沈家远走他乡,更是无稽之谈!陛下!”
&esp;&esp;“若臣真有心逼迫,又何需以重金买人!他家真远走他乡,都察院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上折弹劾?”他抬起头,怒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崔瑜,“这必是有人对臣心存怨恨,恶意歪曲构陷于臣!!”
&esp;&esp;皇帝抬手,示意崔瑜。
&esp;&esp;崔瑜大步出列,一礼道:“陛下,此事人证物证俱在,绝非构陷,传人证上殿便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