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父亲?”明遥笑了一会,“纵容宠妾害死我娘的“亲生父亲”?想包庇凶手让我娘白白冤死的“亲生父亲”?多年以来,因他宠妾杀人偿命伏法,便对我极尽苛责乃至利用我、羞辱我,一心要我勾引丈夫为他所用,从不管我死活的‘亲生父亲’?”
&esp;&esp;“你愿意孝顺这样的‘父亲’随你!”她甩开纪明达的手,“别来我面前发疯!”
&esp;&esp;纪明达被甩得后退两步。
&esp;&esp;手臂钝痛、心中杂乱,她一时说不出话。
&esp;&esp;纪明遥竟这样看父亲?
&esp;&esp;不、不……是——父亲,竟是这样对她?
&esp;&esp;果真吗?
&esp;&esp;“可为人子女——”
&esp;&esp;“纪明达,你还不知道安国公犯的是什么罪吧?”
&esp;&esp;明遥又走近她,箍住她的手,低声说:“毕竟,消息还没传出来。”
&esp;&esp;连安国公府里的四妹妹都不知究竟。
&esp;&esp;她笑笑:“‘为人子女’,是该‘孝敬’尊长。可你读了十几年圣贤书,应该没忘,‘天地君亲师’,‘孝’字之上,还有什么。”
&esp;&esp;“今日冲动找上我、指责我,”明遥断定,“你一定会后悔。”
&esp;&esp;纪明达天灵盖一片冰凉。
&esp;&esp;“你,话说清楚——”
&esp;&esp;“夫人,该回家了。”
&esp;&esp;崔珏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esp;&esp;明遥一笑,仍未松开纪明达,直到崔珏用刀鞘隔开她们。
&esp;&esp;“纪宜人,”崔珏语含警告,“她先是国朝三品淑人、我崔珏的夫人,才是你闺中姊妹。请自重。”
&esp;&esp;他扶住夫人肩头,抱起她转身:“下次再有人纠缠,叫护卫打出去就是,何必耗费精神。”
&esp;&esp;明遥笑:“几句话而已,不费什么。”
&esp;&esp;“回家!”她轻轻打个哈欠,“我还有件大喜事要告诉你……”
&esp;&esp;护卫仆从等人也皆跟随离去。
&esp;&esp;崔珏的青色布袍消失在了门中。
&esp;&esp;纪明达两分长的指甲抠进了自己手心。
&esp;&esp;这原该——若不曾换过亲事,这原该是她的丈夫!
&esp;&esp;她回身,果然看见温从阳仍在远处站立。他双手抱在胸前,见她看过来,神色也无任何变化。
&esp;&esp;她走回去。
&esp;&esp;“温从阳!”她情绪隐隐崩溃,眼泪也将决堤,“你就这般看着旁人欺辱你的妻子,也无动于衷吗!”
&esp;&esp;“至少,此刻、现在!”她大声问,“我还是你的妻子!”
&esp;&esp;“妻子?”温从阳哂笑。
&esp;&esp;“纪明达,再说一次,休书我随时能写。”他上前半步,“你不满意,尽管和离走人,我时刻恭候。”
&esp;&esp;纪明达猛然低头,挡住自己汹涌直下的泪水。
&esp;&esp;“还有,”温从阳决定把话彻底说清楚,“你当初不嫁崔珏,非要嫁我,难道不知我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