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太下了任务……纪明遥只能干活。
&esp;&esp;齐国侯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先照着旧例,写永昌侯府老夫人寿宴的礼单。
&esp;&esp;字才写下两行,门上来报:“宝庆县主到了,说来给二姑娘贺喜!”
&esp;&esp;宝庆姐姐!
&esp;&esp;纪明遥立刻放下笔,对太太笑道:“我去迎宝庆姐姐!”
&esp;&esp;这就让她了有正当理由偷懒,温夫人也笑:“快去吧!”又令纪明达两人:“你们也去迎一迎。”
&esp;&esp;纪明达起身的动作稍慢。
&esp;&esp;娘明知道,满京贵女里,她最与宝庆县主合不来,不过互相看在各自母亲的份上忍耐。现今她退了和崔珏的亲事,让二妹妹定下了,还不知宝庆县主会怎么用话刺她……
&esp;&esp;祖母从前都会留下她。
&esp;&esp;娘为什么不留下她,反要叫她去迎?
&esp;&esp;不识抬举
&esp;&esp;再不情愿,母亲有命,纪明达也只得出去迎接客人。
&esp;&esp;纪明德跟在她身侧。纪明遥走在最前,越走越快,早已跑不见了影。
&esp;&esp;宝庆县主是广宜长公主的长女。广宜长公主是先帝之女,虽与当今陛下并非同母所出,却是先帝在世时最喜欢的女儿,其长女一出生便得封县主,尊荣在众公主中为最。
&esp;&esp;温慧自幼便与广宜长公主交好。及广宜公主成婚开府出宫,相见便宜,更是情分日渐厚密。两人的女儿只差一岁,亦是自幼相识。
&esp;&esp;但母亲的情分有如亲姐妹,纪明达却实与宝庆县主话不相投,六七岁时每每相见总少不了一场口角,反倒是后来的纪明遥与宝庆县主最好。
&esp;&esp;宝庆县主既为公主之女、县主之尊,又常年往来安国公府,是以并不拘礼。她常不经相邀,也未有拜帖,便直接来拜会温夫人、找纪明遥玩耍,安国公府上下都早已习惯了。
&esp;&esp;只有纪明达与祖母未曾习惯。
&esp;&esp;再是相熟,又岂能如此不讲礼数?总贸然到旁人家中去,若人府上正不方便,岂不尴尬?她身份又尊贵,谁敢怠慢于她,不过仗着自己是皇亲县主,旁人都要忍让她罢了!
&esp;&esp;但温夫人喜欢宝庆县主常来,安国公更是欢迎,纪明达与徐老夫人再不喜欢,也没有为了这一件小事与父母、儿子儿媳大动干戈、吵闹不休的理,又不好真得罪了广宜公主,只得忍下。
&esp;&esp;“姐姐妹妹”们还在磨蹭,纪明遥已经先走到二门。
&esp;&esp;远远看见宝庆县主身边簇拥着多少人行过来,她又忙再迎上去,几乎直接撞到面前,笑问:“姐姐这么快就听说了?”
&esp;&esp;“这还快!”宝庆县主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叫她行礼,口中却说得厉害,“我今天可是来问罪的!好啊你,定了亲事都不告诉我,还等我自己听见!”
&esp;&esp;“姐姐知道,那不是不好大张旗鼓地说吗。”
&esp;&esp;纪明遥躲过她拍来的手,熟练抱住她握着马鞭的另一条胳膊,笑道:“太太正让我们管家事呢,姐姐一来可是救了我了!”
&esp;&esp;“我看我就不该来!”宝庆县主到底捏了一下她的脸。
&esp;&esp;在路上不好多说,宝庆县主便只问温姨母的身体,又粗问明遥妹妹近几日受没受委屈。
&esp;&esp;崔珏再好,那也不是温姨母一开始给明遥妹妹选的人。
&esp;&esp;待走进二门,见到纪明德身旁竟有纪明达,她眉尾一挑,笑里便多了意思:“今儿怎么劳动大姑娘出来接我了,我看今早的日头也没从西边出来呀。”
&esp;&esp;纪明达……生生忍了这句刺。
&esp;&esp;她不看宝庆县主火红的骑装,只正对那一双含着嘲讽的凤眼,依礼笑道:“县主驾临,我们姐妹自然该来相迎。”
&esp;&esp;“原来大姑娘还知道待客的道理。”宝庆县主得理不饶人,“看来人遭了变故,是会学得懂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