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陷共”了,还有什么“反攻”空话可说?复次,这一宣言表面系“自由签名”,实际则
为一“忠贞检查”。在台湾住了十几年的人,面对这一签名运动心里都有数,如不签名将被
疑为不忠于某党政权,这样的人将蒙种种不便,甚至有打破饭碗的危险。在台湾这种形态的
绝对主义的统治之下,谁不怕麻烦?在台湾这个饭碗难找的岛上,谁不怕打破饭碗?
于是而有一千四百位文化工作者签名的盛举。我因为一方面认为那一宣言的内容幼稚可
笑,另一方面我尤其憎恶那种“间接强迫”的作风,所以拒绝签名。后来校方一高级党务人
员亲自来舍劝签,仍然被我拒绝!
于是,多年累积的问题爆发了!
殷海光说“一千四百位文化工作者”的抗议宣言“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但在十三年
后,“哪儿来的”终于水落石出。一九七九年三月,国防部总政治部属下的黎明文化事业股
份有限公司,出版了一本红皮烫金的《慎师七十文录》,是庆祝曹敏七十生日的一本专集,
其中有一篇《胡秋原先生序》,我看了以后,才疑团尽解。胡秋原在序中回忆:
我是一个几乎没有所谓“社交”生活的人,与党政方面人士尤其少有个人的往来,所以
我与曹慎之先生原不相识。
一九六二年,郑学稼先生和我因为一个同我们两人有投稿与书业往来的书店,在所谓文
化论战后忽然对我们两人先后送红帽子,我们便先后对那书店及其作者提出诽谤案之诉讼,
法院合并审理。这种官司在中国原很少见,所以开始之时旁听的人不少。当时一般朋友对郑
先生与我的批评大抵是“修养不够”,“不上算”,甚至于说“好事”;只有三个人同情我
们的遭遇,经常到法院旁听,这便是任卓宜、曹慎之、徐高阮三位先生。任先生是我们两人
的老朋友,徐先生则因我而认识郑先生,曹先生那时与郑先生在国防部的一个研究部门同
事,他是因郑先生而去,于是我在法庭开始认识慎之。
这一透露,告诉了我们:在胡秋原、郑学稼告文星的讼案一开始,曹敏便以与郑学稼
“在国防部的一个研究部门同事”的身份,微妙的介入了。胡秋原又说:
当官司尚在进行之时,到一九六六年,美国国会为越战举行听证,费正清、巴奈特趁机
主张讨好中共以解决越战。有一天,慎之邀约我和学稼、高阮三人,主张写一封对美国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