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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析、郦二城之军行至胡阳，见张卫、朱尧二部已散，均无战心，乃就地扎下人马。比及梅鋗一军到，列阵唤降。二处县令知秦大势已去，皆出营受降。梅鋗兵不刃血，便得二处之众，寻思沛公兵将甚多，楚怀王又有先入关者为王之约，若与其合兵入关，他怪我与他争功，必然生疑，反而不美。不如就在申、吕之地收得些秦地便了。于是收拢兵马，不复西来。

却说武关守将邓弱探得沛公往西，一路安抚百姓，禁止卤夺，甚得民众之心，遂献关投降。沛公兵不血刃，得入关来，遂封赏邓弱，将兵马尽行入驻关内。略作休整，聚众商议后事。文官列中一人出班道：&ldo;主公今已入关，当先礼后兵，遣使者往咸阳劝降，以视我楚人之宽容。彼若不降，再以威武致屈。&rdo;沛公视之，其人面如美玉，唇若涂脂，乃楚国人陆贾，江南名流也，广博群书，颇俱文才，现在沛公上宾。沛公道：&ldo;陆生是言正合我意！&rdo;即着萧何执笔依此意写了一封信，问众人道：&ldo;何人愿为使者出使咸阳？&rdo;一人应道：&ldo;不才愿当此任。&rdo;视之，乃魏人宁昌也，现为军中谋士。沛公大喜，令宁昌捧书，径往咸阳来。

却说赵高自秦二世住入上林苑，权势更重，俨然是大秦国主子。便进阎乐为咸阳令，宫卿中若有不合者，必寻隙除之。然而上林苑毕竟尚在咸阳城郊，赵高还是恐皇帝离得太近，不便独断专行，便日夜令人监视秦二世之动静，欲设计再远之。这日，探事者报来，说秦二世近日围猎，误杀一行路之人。赵高大喜，又生一计，遂引着阎乐，一同往上林苑来见秦二世。秦二世见之，乃问何事。赵高道：&ldo;臣婿阎乐闻上林苑有人欲行刺陛下，为陛下所杀，因而禀报于臣。臣放心不下，特来为陛下请安。&rdo;秦二世道：&ldo;丞相请勿挂念，非有人行刺，乃是朕围猎之时，误杀一擅入上林之民，无需记挂。&rdo;赵高故作惊诧道：&ldo;臣闻天子无故贼杀无辜之人，遂犯上天之禁也，为鬼神之不享，天将降殃于世间。故陛下不宜再居都城，当避远宫以消灾。&rdo;秦二世道：&ldo;何以至此！朕偏不去。&rdo;赵高道：&ldo;此举有关天下存亡，由不得陛下不从。&rdo;秦二世色变，方欲发怒。却见阎乐诸人皆披挂仗剑，目露凶光，知势不对，遂不敢动，乃道：&ldo;丞相言之有理，朕听从便是。&rdo;赵高遂令人将秦二世迁至咸阳城外，出居望夷宫。秦二世至此，方知赵高居心，虽悔也迟矣。后刘克庄有诗道：&ldo;归自沙丘后，因专定策功。国由中府令，帝在望夷宫。&rdo;

秦二世入到望夷宫中，怏怏不乐，忽门卫入报道：&ldo;贼兵已至！&rdo;秦二世大怒，乃亲乘驷马来迎战。方出宫门，迎面扑来一白虎，一口将銮车左骖马吞下。秦二世急取卫士手中之戟刺之，白虎中戟倒地，忽然不见，秦二世大惊，霎时觉醒，乃是南柯一梦，手臂疼痛不止。秦二世心中疑惑，遂唤近侍，告梦中之事。一侍者道：&ldo;陛下移宫，未告径河之神，故作祟以责。今既来啮马，陛下可斋于宫中，使人沉四马于泾河，立祠于河畔，自然无事矣。&rdo;又一侍者道：&ldo;非也，此梦乃兆关外之事也！臣闻关外盗贼已起数载，今有所梦，想是贼已入关，陛下可着人问于丞相，以定是非。&rdo;秦二世闻之，平明便令人往赵高府中询问关外之事。后贺兰进明有一诗道：&ldo;秦庭初指鹿，群盗满山东。忤意皆诛死，所言谁肯忠。武关犹未启，兵入望夷宫。为祟非泾水，人君道自穷。&rdo;

赵高闻秦二世干预政事，心甚不安，遂唤阎乐及三弟赵成道：&ldo;皇帝不听劝谏，心存疑虑，欲归祸于吾宗族。今事态已急，不可坐以待毙。&rdo;二人皆道：&ldo;不如废之自立。&rdo;赵高道：&ldo;吾亦有此意，只是若出兵无名，惊动朝中众臣，反不好行事。&rdo;赵成道：&ldo;我有一计，可使丞相加兵望夷宫而不为众人所疑。&rdo;赵高大喜问道：&ldo;弟有何计？&rdo;赵成道：&ldo;我明日先至望夷宫，诈称有盗贼入侵，便可招集兵勇入宫护驾，众臣也不敢有何异议矣。&rdo;赵高大喜，便令阎乐先去张罗。

待阎乐下去，赵成私谓赵高道：&ldo;阎乐乃螟蛉之婿，不可轻信，行事之时需劫其母为质，方不致有失。&rdo;赵高然之，便令人将阎母劫入，唤阎乐道：&ldo;事关重大，汝当谨依我计行事。若不利，先斩汝母，次斩汝身。&rdo;阎乐只得唯命是从。

次日，赵成至望夷宫，进谒秦二世道：&ldo;臣闻有大盗潜入宫中，可招甲士捕捉。&rdo;秦二世道：&ldo;朕为何未闻。&rdo;赵成道：&ldo;臣得密报，想是不假。&rdo;不由秦二世发话，便令人报入相府，赵高乃使阎乐发兵。阎乐领命，全身披挂，引一千铁甲，直至望夷宫门。门口卫令仆射急止道：&ldo;不可带兵刃入宫。&rdo;阎乐不由分说，令甲士将仆射擒住，斥道：&ldo;贼已入宫，何不为知？&rdo;仆射道：&ldo;宫外守卫森严，贼人安能入内。汝敢持甲闯入，分明是欺君罔上。&rdo;阎乐大怒，手起一剑，将仆射砍倒于血泊之中，门卫皆惊，持械来格，尽被铁甲所杀。阎乐引众直入宫中，逢人便砍。郎宦者大惊，四散奔走，阎乐令手下取箭射之，死者近百。赵成会合阎乐，闯入内宫。秦二世大惊失色，指二人道：&ldo;汝二人胆敢造反？&rdo;言未毕，飞来一箭，射中帷幄。秦二世大怒，呼左右救驾，左右尽皆惶恐，不敢向前。秦二世登时坐于地上，战栗不定。阎乐指秦二世道：&ldo;山东反贼尽至，皆要生啖汝肉方止，汝有何言？&rdo;秦二世道：&ldo;且容朕与左右商议！&rdo;阎乐允之。秦二世入内室，左右皆舍之而去，唯一宦者随之，乃是日间解梦之人。秦二世问其道：&ldo;公既知宫外之事，何不早告我，乃致于此。&rdo;宦者道：&ldo;臣不敢言，故得全。若臣早言，皆已诛也，安得至今？&rdo;秦二世默然。后周昙有诗叹道：&ldo;盗贼纵横主恶闻，遂为流矢犯君轩。怪言何不早言者，若使早言还不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