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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樊哙擒了章平，暗想：&ldo;此人是雍王之弟，不可先杀。&rdo;便令人押其入栎阳见汉王。汉王见之大喜，令甲士推章平至，劝道：&ldo;汝已被擒，若敢回劝汝兄来降，当不失富贵。&rdo;章平道：&ldo;吾兄心如铁石，虽张仪转世，苏秦复生，亦难动其初衷，请大王休作打算。章平世为武将，自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既被擒，全由大王处置。&rdo;言毕，引颈受死。汉王怜之，乃免其死罪，赦为平民，章平拜谢而去。汉王又遣人重赏樊哙，加为樊乡候。

此事方毕，人报王陵入关来见。汉王急出府来迎，见王陵风尘朴朴，一身素缟，忙问原委。王陵伏地道：&ldo;臣兵驻南阳，得王吸、薛欧二将来招，感大王之恩，便欲往沛中取家小来投。不料行至阳夏，为项王所觉，令一军相阻，不能通过。项王先使人取大王家眷，为审食其、任敖设计周全，未能得手，便至东乡得臣母，欲质于军中，以招王陵归楚。适臣使方至，臣母私送使者，泣道：&lso;愿为老妾语吾儿，善事汉王，勿生他意。汉王乃长者，仁且宽厚，非比项王之暴也。为免吾儿以老妾之故持二心，妾以死送君。&rso;遂夺剑自刎。项王羞恼，乃烹臣母之尸。臣闻使者之报，欲以死相随，为左右拼命阻止。故星夜回来，求大王相助，以报项母烹母之仇。&rdo;汉王闻之泪下，亲扶王陵起身道：&ldo;寡人素以公为师，公母即寡人之母也。公且安心，明日寡人当会众臣，共议兴兵讨暴之事。&rdo;王陵叩头称谢。后王元量有赞诗道：&ldo;有妻有妻不得顾，饥走荒山汗如雨。一朝中道逢狼虎，不肯偷生作人妇。左掖虞姬右陵母，一剑捐身刚自许。天上地下吾与汝，夫为忠臣妻烈女。呜呼五歌兮歌声苦，魂招不来在何所。&rdo;

次日，汉王招文武商议东进之事。韩信道：&ldo;臣闻西魏王魏豹为项王迁贬，多有不服。大王若要起兵伐彭城，可先使人结好西魏，彼必欣然相从。西魏一定，大王兵出河南，直犯河内，殷王暗弱，非汉之敌手，可一鼓而下之。至时，河南、河东、河内归附大王，加之齐扰项王，赵应于北，西楚计穷也。&rdo;汉王喜道：&ldo;此言正合寡人之意！&rdo;便要派使者出使西魏。张良复谏道：&ldo;大王昔时有恩于魏王，若肯手书一封，则更有成算。&rdo;汉王从之，遂写了一封信，令人转交魏豹，又令张苍筹集粮食，以备克日发兵。

方过一日，军校来报道：&ldo;张苍克扣军粮，军士多怨。&rdo;汉王大怒，乃唤张苍入，斥道：&ldo;大军尚未出发，如何敢私扣军需，扰乱秩序？&rdo;张苍道：&ldo;臣万万不敢，只因筹粮仓促，事务繁杂，一时疏于监督，未曾齐备，故发至各处比平日少些。&rdo;汉王怒道：&ldo;三军作战，粮草为本，汝为寡人重臣，怎可失职！&rdo;遂令斩之。刀斧手将张苍推至刑场，解衣按到斧质之下，正要行刑，正逢王陵经过，望见张苍身体长大，肥白如瓜，遂叹道：&ldo;如此美士，杀之可惜。&rdo;急呼稍住，问是如何。张苍道明来由，恳请王陵向汉王宽言恕罪。王陵自径来见汉王，道：&ldo;张苍乃河南名士，不可轻杀。且赦其失职，容代罪立功，以示大王之宽厚也。&rdo;汉王见王陵说情，遂令赦罪，令牵回张苍，责道：&ldo;汝从寡人于患难，又有通历书律令之才，寡人亦不忍心杀你，且免你一死。今士卒怀怨，汉营中汝暂不能居，汝可往常山王帐下为行军参谋，立功抵过。若再有失处，二罪并罚！&rdo;张苍谢过，又感王陵之恩，此后每以父事王陵，念念不忘。

汉王复令御使大夫周苛督粮。一行齐备，使者回报，说西魏王魏豹得汉王之书，当即许诺，汉王起兵之日，西魏亦倾力相助。张良道：&ldo;魏王既有此意，不如取道河东，一面收拾魏地民心，一面答谢魏王之意。&rdo;汉王道：&ldo;寡人早有此心。&rdo;遂留萧何代理关中之事，自引大军二十万，韩信为大将，张良为军师，曹参为先锋，周苛为后军，出临晋关，渡蒲坂津，一路往平阳进发。魏豹闻报，率皇欣、武蒲及张乐、蔡寅等魏中众文武，出城五十里迎接。二王携手入城坐定，汉王道：&ldo;寡人此次东行讨暴，能得魏王之力，必可奏凯而还。&rdo;魏豹道：&ldo;大王昔日仗义伐秦时，为我魏收复所失，恩同再造，小王虽然不才，亦没齿难忘。此番东行，若有用得之处，小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汉王闻得赞美之辞，顿生骄傲，于是言语礼节，颇有怠慢。至汉王别去，魏太仆蔡寅谓魏豹道：&ldo;臣观汉王傲慢，视大王甚轻，甚有不平。&rdo;魏豹虽有后悔之意，思到汉王好处，却也不愿背之，乃应道：&ldo;公且少言，寡人自有分寸。&rdo;

汉王回营，谋士陆贾道：&ldo;魏豹虽降，然其左右有形容怪异，须防其反复。&rdo;汉王道：&ldo;魏王得寡人旧恩，当不至背我。&rdo;时周苛运粮方至，闻此事，乃与汉王道：&ldo;大王不可轻信外人，臣视魏豹，实小人也，不可不防。需使人暗窥其言行，防他不义。&rdo;汉王道：&ldo;公等休虑，不至如此。&rdo;遂不听众人之言。

待西魏安定，汉王乃发兵直逼河内。殷将阎泽赤镇守修武，急令人飞报朝歌。殷王司马卬闻之大惊，急招众将议事。王弟司马信道：&ldo;汉王，当世豪杰也，战必不利，不如降之，方可保全疆土。&rdo;司马卬亦惧汉王之势，当即遣司马信往汉营求降。汉王方在修武城下扎下大阵，听到使者已到，便传来见。司马信呈上降书，汉王阅之大喜，谓司马信道：&ldo;殷王既欲降寡人，为何不亲来迎接？&rdo;司马信道：&ldo;殷王自知有罪，非大王亲赦，不敢自来。&rdo;汉王笑道：&ldo;想昔时，殷王与寡人并力伐秦，皆为一镇诸候，交情颇厚，怎言有罪？汝速回报殷王，他若来降，可仍为河内之主，勿要多疑。&rdo;司马信拜谢，回朝歌尽告司马卬。司马卬心安，乃令阎泽赤开城放汉军由修武而过，自己亦出城百里来迎。二人相见，各述别后之情，言意甚是亲密。司马卬设酒大宴汉王众将，欢庆三日后，汉王仍留司马卬为河内之王，自引军往河南而退，欲歇兵数日，再议东进之计。司马卬亲送出修武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