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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第1页）

越数日，蒯彻见韩信杳无动静，复来说道：&ldo;善听者，功成之征兆；善计者，存亡之所需；不善听，不善计，能居安者，世间了了。听者不失之一二，人不可乱以言；计者不失本末，不可纷言以辞。夫安于厮养之役者，必失万乘之权；守儋石之禄者，必阙卿相之位。故知者决之断也，疑者事之害也。故谓：&lso;猛虎之犹豫，不如蜂虿之螫刺；骐骥之踌躅，不如驽马之安步；孟贲之狐疑，不如庸夫之果断。虽有舜、禹之智，吟而不言，不如盲人指画也&rso;。此言贵能行之。&rdo;此时韩信已定助汉之心，乃谢道：&ldo;吾相汉王于患难中，岂忍背之，非为汉将，焉有今日。况吾功多，汉王必不能夺我齐也。蒯公善意，吾自心领，不敢从之。&rdo;蒯彻顿足道：&ldo;夫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时乎时，不再来，愿大王勿疑臣之计也!&rdo;韩信道：&ldo;我自有分寸，公且退下罢。&rdo;蒯彻见韩信不听其计，恐遗为祸，甚为惶恐，乃佯狂为巫，自个去了。后人诗叹道：&ldo;筑坛拜将恩非浅，蹑足封王怨已深。隆准早知同鸟喙，将军何不鼎足分。&rdo;

韩信虽未从蒯彻之计，却心怀犹豫，不敢轻动。再三斟酌，决定不失汉王之约，又不往荥阳来合，乃分兵五路，取楚之后：第一路灌婴，引兵二万，往略鲁城；第二路傅宽，引兵二万，往略傅阳；第三路骆甲，引兵一万五千，往略下邳；第四路李必，引军一万五千，往略胡陵；第五路雍齿，引兵两万，往略留邑。自引十万大军，孔丛、陈贺为护卫使，随后接应，先发往鲁城；由泠耳督运粮草。先军发毕，韩信与曹参道别，浩浩荡荡，离了北海。

却说鲁城由楚将公杲把守，先时已分令部将各守险要，自守城池。及闻探马报齐将灌婴引兵马来了，本欲坚守，部将曹纪道：&ldo;贼兵初至，若不先锐其锐气，有何颜面回见大王。&rdo;公杲然之，于是令曹纪引一军出城，前往迎战。曹兵进兵数里，正遇灌婴军到，二将交战，不三合，灌婴手起一枪，刺曹纪于马下，乘势掩杀。败兵皆退回城来，公杲令严守勿出。部将吴弼本守别处路口，闻楚兵败而不出，急引兵回见公杲道：&ldo;贼兵已至，为何不战？&rdo;公杲道：&ldo;灌婴乃汉之名将，非比等闲，不能轻敌！&rdo;吴弼道：&ldo;休说灌婴，便是韩信亲来，吾也不惧，吾视灌婴如小儿一般，出必擒之。&rdo;公杲道：&ldo;倘有闪失，必乱军心。&rdo;吴弼跳起道：&ldo;吾不杀灌婴，誓不回营。&rdo;遂不听公杲之令，取大砍刀，引三千人马，开城而去。公杲恐吴弼有失，点军随后接应。吴弼正行军间，正遇灌婴部将吕胜引军探路，二人便杀作一团。约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公杲兵到，见吴弼战不下吕胜，乃取弓射之，一箭正中吕胜之肩。吕胜带箭而走，公杲、吴弼从后追杀，幸灌婴引兵到，救了吕胜，与公杲、吴弼大战一番。天色已晚，双方各自收兵。

灌婴回营，见吕胜受伤，不责其罪，乃令军医治理。王翳道：&ldo;楚军胜了一阵，势气大涨，需防他趁机来劫营。&rdo;灌婴道：&ldo;我已想到。&rdo;乃虚设空寨，令吕马童、王翳、丁礼、杨喜分兵伏于营寨四面。

公杲得胜，安营休息，谓部下道：&ldo;今见灌婴，果然英勇，众公可有破敌之计？&ldo;吴弼献计道：&ldo;敌军行军疲惫，今夜若趁机劫营，必然大胜，令后来者不敢轻我。&rdo;公杲道：&ldo;敌若有备，反而不美，不如与他堂堂对阵，勿使诡计。&rdo;吴弼道：&ldo;将军差矣，灌婴乃匹夫之勇，怎知兵法？吾不行奇计，敌来数众，难以速胜之。&rdo;公杲从之道：&ldo;即便如此，亦当分兵防着。&rdo;乃着吴弼先劫敌营，自己由外侧包围，别遣副将张砦引军接应。

当夜二更，月色不明，吴弼悄悄引军上路，行至灌婴寨外，见敌营安静，以为无备，遂令鼓嘈进兵。吴弼一马当先，杀入营中，却见四面空空荡荡，竟无一兵一卒。吴弼大惊，知已中计，急待回军时，寨外喊声大起，四面一派火光，吕马童、王翳、丁礼、杨喜各引军杀来，将吴弼围在营中。吴弼奋力冲杀，突出重围，引军落荒而走。公杲在寨外接应，闻寨内杀声大起，料敌军有备，急引兵退时，刺斜里一支人马杀至，为首一将：白袍银铠，骏马长枪，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正是齐将军灌婴。公杲见之胆裂，不敢交锋，急夺路逃走。灌婴引军追杀，大获其马匹旗帜。敌将张砦引后军至，拼命敌住灌婴，公杲趁机走脱了。灌婴奋勇杀退张砦，赶了数里，见天黑难辨，乃收兵回去，与众部将记点战功。

公杲败回城里，见折却人马无数，心甚忧虑。张砦谏道：&ldo;兵败势落，必守不住此城也。今项冠兵马驻于定陶，人马精壮，又是项王亲族，可往告急，料他必来救应。&rdo;公杲道：&ldo;如今也只有此计矣。&rdo;乃写下告急文书，令快马送往往定陶。

项冠得报，大怒道：&ldo;韩信匹夫，侥幸得齐地，尚不知足乎？敢兴兵袭楚，胆大妄为，我必擒之！&rdo;便要起兵来救鲁城。副将高兰谏道：&ldo;项王有令，着君候安守定陶，不要轻动，如有急缓，可往报之。今韩信来犯，当速成报项王，切不能冒然行事。&rdo;项冠道：&ldo;韩信何人？跨下庸夫也！在楚不过一末流小将，不文不武，但能坐言立语，纸上谈兵而已。吾若发兵，必杀得他片甲不留，死无葬身之地。&rdo;高兰道：&ldo;韩信受刘季拜将，自攻三秦，得功无数。后与刘季分兵，又连定四国，威震华夏，实为贤才也！加上前部先锋灌婴，乃刘季手下名将，年轻英勇，武艺超群，君候切勿藐视。&rdo;项冠笑道：&ldo;韩信所平四国，魏豹平庸无智；陈余文弱无勇；藏荼贪而无义；田广懦而无能，此四人何足道哉？若遇我项族勇将，韩信安能有今日乎？灌婴一介武夫，有勇无谋，更不值一提。项王方与刘季对恃广武山，军物繁忙，怎能分心此处。吾为项王亲族，当力与项王分忧，此等疥癣小患，何需烦劳项王担心？&rdo;高兰道：&ldo;君候自比龙且如何？&rdo;项冠大怒，欲斩之。众将皆来劝道：&ldo;高兰忠毅，刚而犯上，心实为将军着想，望请恕罪。况大军未行，斩将不利也。&rdo;项冠余怒不减，恨道：&ldo;等我斩了韩信，擒了灌婴，再看你还如何说！&rdo;令乱棍将高兰打出。然后引马步军五万，直往鲁城而来。公杲接着，尽入城里屯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