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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第1页）

韩信收降楚营军士，闻灌婴已下彭城，便率大军来会。灌婴接入城中，将城中事物一并交割。韩信到公堂坐定，楚都诸官，皆拜于堂上。韩信视之，乃吕青、公孙耳之流，乃仍令各掌旧职。灌婴押上项佗，韩信道：&ldo;公乃项氏族人，有灭秦之功，汉王与项羽分争天下，量不会为难于公。今且先安居彭城，汉王至时，自有赏赐。&rdo;项佗不言，禀手告退。韩信拟功行赏，大宴群臣，杀牛宰羊，犒饷士卒，复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于是军民大悦，喜迎新王。

彭城既定，韩信计点马步军，共计二十万，令泠耳引五万军镇守彭城，自引大军十五万，诈称三十万，取路由相、酂、樵、苦，一路往固陵来。靳歙道：&ldo;臣自复从大王，一向未立军功，今欲为前部，一路为大王开道。&rdo;雍齿亦请命道：&ldo;臣亦愿往！&rdo;韩信大喜道：&ldo;今全军上下，气势如虹，西楚当灭也。&rdo;遂令靳歙为先锋，雍齿为副将，引兵三万，先行开道。

早有探马报至楚营，项王闻之大惊道：&ldo;彭城已失，我归何处？&rdo;季布道：&ldo;事已至此，不如且将大军东撤，夺回彭城，再作打算。&rdo;项襄道：&ldo;今刘季纠集诸候由西而来，韩信引三十万大军由东而来。若此时撤军，敌人两下夹击，苦不堪言。不如分兵拒敌，待击败两处之军后，方可伺机收回彭城。&rdo;季布道：&ldo;今我军食尽，士无战心，分兵拒敌，恐军卒离散，倘若为敌所败，军心必大乱也。不如大王亲率精壮东击韩信，臣自引本部西当汉军。一路缓缓而退，不至大乱。&rdo;项襄方待争辩，项王忽拍案而起道：&ldo;寡人纵横天下，何惧敌兵乌合百万！今休言退兵，寡人自当与刘季决一死战！&rdo;季布闻之，不敢复谏。人报齐王遣靳歙为先锋，已兵至酂县地界，项王遂问：&ldo;谁敢拒敌靳歙？&rdo;项悍道：&ldo;臣愿往！&rdo;项王素知项悍多勇少谋，放心不下，因钟离昧曾数却韩信，知其用兵之法，乃唤之道：&ldo;汝可与项悍同往拒敌，一路计议而行，勿失寡人之望。&rdo;钟离昧沉默不言。项王怒道：&ldo;大敌当前，汝还有私心否？&rdo;钟离昧遂道：&ldo;臣谨守命。&rdo;项王乃分兵五万予项悍，钟离昧副从，往酂县来迎战靳歙。

兵至浍水，齐兵已在对岸扎下营寨。项悍令渡水迎敌，钟离昧道：&ldo;若至东岸，战之不利，无处可退，军必败也。&rdo;项悍道：&ldo;韩信曾背水为阵，大破成安君，谓之&lso;置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乎&rso;。吾今仿之，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rdo;钟离昧道：&ldo;此理谬也！前时与韩信对敌者，成安君也，多言少成，迂腐之辈，不足论之。今韩信用兵，鬼神莫测，既能用此计，必能破之。况靳歙、雍齿皆齐国名将，不可轻敌。不如隔河坚守，使韩信不能西来。待项王战退刘季，齐兵自退。&rdo;项悍不悦道：&ldo;量一跨下庸夫，能有何能！汝既惧之，可留此坚守，我自引本部破敌。&rdo;遂令军士连夜搭造浮桥。

伏路小军听得消息，急报知靳歙，靳歙与雍齿议道：&ldo;此必楚军欲渡河与我决战。明日将军引兵伏于营寨两侧。我令多伏弓箭手于寨内，自去迎敌，诱敌来攻我寨。敌军若攻，我这里以乱箭射退，将军从两侧掩杀，可擒敌将。&rdo;雍齿依言，引兵自去。正是：掘坑设陷擒猛兽，张罗备网捕鱼虾。欲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却说项悍欲过河决战。浍水不甚宽，一夜之间，楚军早已搭起三座浮桥。次日，项悍引军过河，往齐营挑战。靳歙引军出，谓项悍道：&ldo;今齐兵已破彭城，汝主已危，不如弃械来降，胜过兵败遭掳。&rdo;项悍大怒，飞马来战。靳歙挥刀战了数合，拨马便走。项悍引军来夺营帐，忽听一阵绑子声，齐营内万弩齐发，箭若飞蝗，将楚军一阵射退。项悍方欲整兵，只听喊声大作，刺斜里杀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将，正是雍齿。楚军乱了阵角，士兵皆往后退，项悍喝止不住，欲独力来战，却见齐营大开寨门，靳歙亦引军杀出。项悍抵挡不住，只得退回河西。靳歙大战一阵，杀敌无数，尽夺旗帜马匹而归。

项悍回营，责钟离昧道：&ldo;汝见我败，为何不引兵来援？&rdo;钟离昧道：&ldo;非我拒守，齐兵早已杀过河来。汝不听吾言，故有此败。&rdo;项悍大怒，掣剑叱道：&ldo;你欲通敌，先试吾剑之锋！&rdo;钟离昧亦拔出佩剑道：&ldo;汝剑虽锋，岂知吾剑不利否？&rdo;众将见了，齐来相劝，各自解开。钟离昧愤愤归帐，部将陈果道：&ldo;将军久事西楚，不能为用，项族诸将常常恃势相欺，此处已不可久留。今西楚大势已去，将军何不弃之归汉？末将闻韩信深服将军之才，若往投之，必能为用，胜过在此受无名之气也。&rdo;只此一言，点醒钟离昧。当夜收拾行李，引亲信五十余骑，上马弃了楚营，渡河往东来。早有人报予项悍，项悍大怒道：&ldo;匹夫安敢如此，我必追而杀之！&rdo;乃点起三千骑兵，出营来追。

钟离昧已至齐营前，往营喊道：&ldo;罪将钟离昧弃楚来投，容开寨详诉。&rdo;靳歙、雍齿二人登哨楼来看，见确实是钟离昧，遂道：&ldo;齐王欲得将军久矣，然今深夜来投，不知虚实，不敢放入。&rdo;钟离昧道：&ldo;我若诈降，需带些人马来，今我只有随从数十骑，如何能占你营寨。&rdo;靳歙手往西指道：&ldo;汝身后火光起处，敢说不是你带来的人马？&rdo;钟离昧回头一看，果见一军手执火把，追杀而来。钟离昧道：&ldo;此是楚军闻我背离，引兵追杀，请将军早开寨门，放我进来。&rdo;靳歙道：&ldo;你若诚心来降，杀了来将，我便信你。&rdo;钟离昧道：&ldo;寡不敌众，如何能斩他？&rdo;靳歙道：&ldo;汝自战之，我这里与你押阵。&rdo;钟离昧道：&ldo;将军不必多言，我这就去杀了来人，以表真心。&rdo;遂回马迎敌，将五十骑两边摆开。不多时，楚军至，项悍一马当先，指钟离昧道：&ldo;背主之人休走！纳下人头，许你降敌。&rdo;钟离昧亦不答话，抡斧便砍。二人交马，战到三十余合，钟离昧大喝一声，一斧将项悍劈于马下。楚军军士见之，大半走了。剩下之人，多为钟离昧故部，尽皆来降。靳歙认得所杀之人乃是项族之将，急大开寨门，迎接钟离昧入营。靳歙道：&ldo;两军交战，未敢托大，刚才犯冒之处，还请将军见谅。&rdo;钟离昧道：&ldo;败军之将，仓皇来投，将军能予容身，自是感激不尽，何言冒犯。&rdo;靳、雍二将皆知韩信早有收降钟离昧之心，自是好言安抚，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