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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第1页）

这日，闻彭越闲暇，欲与随从百余人往定陶南二十里处设围打猎。张说告与四将。五人商议已毕，定下捕捉之计。

且说彭越引众会猎，驱鹰纵犬，与众人皆往围场来。不多时，赶起一只大鹿，彭越取弓射了一箭，正中鹿背，其鹿带箭而走。彭越纵马追逐上山，众人追赶不及，皆四下张望。张说道：&ldo;大王马快，我等不能跟紧，不如且坐等候。待大王杀了那鹿，自会寻我等去抬之。&rdo;众人不知是计，况彭越自恃勇力，狩猎时常一马在先，不足为奇，于是皆下马坐于草地上等候。

彭越追鹿，转过山坡，却见拥出数百军卒，将彭越团团围住，灌婴、靳歙、陈武、召欧四将各持兵器，分守四方。彭越大惊，认得灌婴，遂问道：&ldo;将军如何在此？&rdo;灌婴道：&ldo;特来取你面见皇上。&rdo;彭越道：&ldo;我有何罪？&rdo;灌婴道：&ldo;见着皇上，自有分说。我等奉命行事，请大王勿使吾等为难。&rdo;彭越欲要争斗，无奈狩猎之时，未备长兵，自是难挡。眼见四将立马持械，皆有争斗之意，自思罪轻，量高祖当不忘其恩，于是下马，束手就擒。灌婴等缚了彭越，径往洛阳面君。彭越从者等了半日，不见梁王出，来寻之时，已不见踪影，各自惊慌不提。

灌婴出了梁境，自有人马接应。一路行至洛阳，押彭越来见高祖。彭越拜道：&ldo;臣素无罪，因何见擒？&rdo;高祖道：&ldo;汝私抗圣旨，暗聚勇士，有谋反之举，尚有何言？&rdo;彭越只言无罪。少顷，张说至，尽诉扈辄之事。彭越道：&ldo;此皆扈辄之意，臣始无反心。&rdo;高祖道：&ldo;汝之将佐有反心，为王者岂可言无罪也！&rdo;遂令有司举其罪证。有司治其反形已具，请论法处置。高祖遂将彭越废为庶人，徙蜀郡青衣县为劳工。于是由武士押送，发往蜀郡。张说举变有功，封为安丘候，食三千户。

彭越就道，行至郑县，迎面来了一队车仗，护卫众多，甚是威言，行人皆避之。彭越问监者道：&ldo;此是何人车仗？&rdo;监者道：&ldo;乃皇后之驾也。&rdo;原来吕后闻高祖北伐回来，居洛阳已有月余，遂由长安起驾来探望，正好与彭越碰见。彭越同行之囚谓其道：&ldo;足下无罪为废，皇上处不容分说，不如请皇后宽言，或可脱罪也。&rdo;彭越闻之，遂往道上拜下。吕氏闻得动静，掀帘问道：&ldo;何事喧哗？&rdo;彭越道：&ldo;臣梁民彭越拜见皇后。&rdo;吕后见其披青带枷，大惊，遂住车问其原委。彭越泣道：&ldo;臣因有病不能随皇上征陈豨，为皇上降罪，徙蜀为奴。然苍天可为佐证，臣忠心扶国，素无反叛之心，如此甚冤也。况臣有功于汉，虽有小过，罪不至徙边。臣请皇后代为宽言，愿处故土，长居昌邑为民，虽死无憾。&rdo;吕后道：&ldo;久闻公有大功，皇上必不愿加罪。此发蜀中，不过一时之怒，公且随吾回洛阳，待吾面见陛下言之，自可赦公之罪。&rdo;彭越拜谢，遂随吕后同入洛阳。吕氏令且囚之，自入宫来见高祖道：&ldo;彭越壮士也，若定有罪，即诛也。今徙之蜀地，必聚众谋反，起乱西南，此自遣患也。幸妾路遇上，已与之俱来矣，不如即杀之。&rdo;高祖道：&ldo;有司有定，罪不当诛也。&rdo;吕后道：&ldo;欲若杀之，何患无辞？&rdo;乃令其舍人告其复谋反蜀中，廷尉请诛，责有司重处。有司遂以诬言谤之，高祖即令斩于洛阳。彭越正在狱中望赦，却等来刽子手捧刀而至，遂叹道：&ldo;吾轻信妇人之言，自取其祸，固当死也！&rdo;后胡曾有诗道：关东新破项王归，赤帜悠扬日月旗。从此汉家无敌国，争教彭越受诛夷。

高祖已杀彭越，夷其三族，枭其首弃于市，下诏道：&ldo;若有收视者辄捕之。&rdo;时栾布使齐方归，闻彭越死事，遂往彭越头前奏事，摆上三牲果品哭祭。吏捕闻之，急告高祖。高祖大怒，令缚之来见，指栾布骂道：&ldo;汝与彭越共反焉？朕已明诏禁人勿收其尸，独汝哭而祭拜，分明与其同反也，急与烹之！&rdo;遂令人具鼎作汤。栾布道：&ldo;愿意尽一言而死！&rdo;高祖道：&ldo;何言？&rdo;栾布道：&ldo;当初陛下困于荥阳、成皋间，项王之所以不能遂取关中，只因彭王居于梁地，与汉合兵苦楚之故。当是之时，彭王居天下之中，助楚则汉破，助汉则楚破。且垓下之会，彭王不至，项氏不亡。今天下已定，彭王剖符受封，欲传之万事。今陛下一旦征兵于梁，彭王病不能行，而疑以为反。反形未现，即以苛细诛之，臣以为过也，必使功臣人人自危也。今彭王已死，臣生不如死，请就烹。&rdo;高祖叹道：&ldo;公实乃忠臣也！&rdo;乃释其之缚，拜为都尉。

彭越既死，吕后谓高祖道：&ldo;自陛下灭项羽得天下，藏荼、陈豨、二韩信、彭越先后谋变，此乃陛下威武不足所至。今既诛彭越，可以其肉制醢，遍传诸候，以儆后者。&rdo;高祖从至，制其醢以器盛之，令使者分传各国。左右道：&ldo;陛下亲征贼寇，长留丞相于关中独揽大权，若一日有变，悔之晚矣。不如使数千带甲之士为丞相卫，明为保丞相安危，实为挟制其之举动，乃万全之策也。&rdo;高祖从之，遂益萧何封邑，使人为丞相卫。

却说淮南王英布自得封国，汉六年朝于陈，即擒韩信会云梦之时；汉七年朝于洛阳；汉九年、十年皆朝于长安，礼无不恭之处。后汉十一年春，吕后诛淮阴候，英布心疑，遂不入洛阳面君。及汉诛彭越，使人盛其醢遍赐诸候，至淮南时，英布方出猎，使者献醢，英布问道：&ldo;此何物？&rdo;使者道：&ldo;乃梁王彭越之肉也！&rdo;英布虽勇武无敌，闻此言，亦惊得险些落马。急归与众臣商议道：&ldo;汉帝初与诸候共诛项王，分封天下，是权宜之计也。诸候各有甲兵，汉帝心颇忌惮，只恐一日发难，力不能禁，遂使奸计一一除之。今汉立之初所封诸王者，唯吾与长沙王未见降罪。量不日亦将来图，不可坐以待毙。&rdo;相国朱建道：&ldo;汉方盛时，诸候虽反，依次见平。今虽疑祸将及身，亦不可轻动。唯当谨守礼节，以示我忠，方得其安也。&rdo;其将梁父候张顺道：&ldo;汉帝外仁实恶，早有除大王心，只是惧大王之勇，未敢先动。今淮阴候、梁王已死，次将及淮南也。不如早反，杀入关中，大王自坐皇帝之位可也。&rdo;朱建道：&ldo;非也，力不能及，不可强取。&rdo;英布见不能定计，遂暗令招聚人马，伺候旁郡警急。若势头不对，遂由淮南举事。此非一日之功，且按下不表。